即使口上说的再公正,内心深处都会无意识更偏爱其中一个。
晏辞不敢苟同,心想既然无法保证一视同仁,至少也应公平相待,不然为何要生那么多孩子?
他就这样想着,心里莫名其妙涌起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委屈,这股委屈来的太突然太强烈,冲击的他的眼角发酸。
他知道这委屈不是他的。
他与父母相处的时间太短了,不会因为这种事生出对于父母的埋怨。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或许是这情绪是来自这具身体本来的主人的。
...
“我已经老了。”
晏昌看着晏辞,不知是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还是看着记忆中的长子。
有一瞬间他以为是长子还活着,站在他面前,愤怒又不甘地说着这些话。
他甚至希望从前长子可以这样对自己发火,而不是一见到自己,嗫嚅地唤声“爹”,就低头快步离开。
晏昌叹了口气,眼睛里闪过一丝悲恸,沉默片刻道:“我这辈子只有两个儿子,晏家的基业,必须给他们。”
“我没有选择,只能选一个更为合适的来继承。”
晏辞没有说话,只听晏昌道:
“我知道我对不起他,我也知道他恨我。”
“可是我没有办法。”他话音一转:“何况我已经尽力给他最好的一切。”
自从正妻去世后,他整天忙着做生意,逐渐忽视了长子。
长子也从小时候颇爱笑的样子逐渐变得沉默。
他知道他的这个儿子恨他。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给他请了最好的教书先生,给他找了镇上唯一一个秀才家的哥儿当夫郎。
即使他到外面喝酒,有时闹事他也会暗地里帮他摆平。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在物质上亏待他,是他自己不争气。
...
晏辞无法接受这番解释。
他所给的所谓最好的,不过是他认为最好的。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儿子真正想要什么。
事到如今,他之前对死亡的恐惧和处心积虑想要说服晏昌的念头已经没那么强烈了。
他心里为自己不值,也为这具身体的主人不值,最主要的是心里那个被原主积攒不知多久——
几月,甚至几年的情绪几乎冲翻他的头脑。
“你知道吗?”他淡漠地开口。
晏昌皱着眉看向他。
“我看得到他的记忆。”晏辞笑了一声,“你想不想知道‘晏辞’是怎么想的?”
他声音有些沙哑。
晏昌听了这话,皱着眉看向他。
然而晏辞不等他回答,感受着那些情绪,自顾自说道:
“他没有恨过你。”
晏昌抬起头。
晏辞没有去看晏昌有些错愕的表情。
他感受着那些记忆里交杂的情绪,缓缓开口:
“他的记忆里,一直都是内疚。”
他感觉自己此刻就是原主,只是替他说出了他不敢说出,憋在心里许久的话。
“他很内疚,因为觉得自己辜负了你的期待,所以他一直逃避,因为他知道自己再怎么样努力,都比不过弟弟。”
再怎么努力,都得不到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