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下面的刘叔听到老伴儿的大吼,鞭子一抽。
本来正在慢悠悠吃着路边草的老水牛立马抬起头,精神抖擞,四蹄如飞,埋着头冲了过去,动作快的不输骏马。
顾绰正准备拉着顾笙趁没有人的时候赶紧离开。
突然看见面前一个老牛拉着车,鼻孔喷气,势不可挡地过来。
拉车的马哪见过这种情形,吓得直接前蹄扬起。
顾绰赶忙拉住缰绳,接着就看到牛车后面一群人操着家伙涌了上来,他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结果定睛一看,只见都是穿着朴素,拿着农具,皮肤黝黑的村民。
他这才暗自松了口气,在心里嘲讽自己大惊小怪。
一群村人有什么好怕的。
顾绰丝毫不怯地站起来,冷冷扫了下面的人一眼,居高临下道:
“怎么,你们这群人还想打人不成?”
他捻着胡子,矜持地开口:“我可是镇上唯一的秀才,你们也不打听打听,碰我一根指头的下场。”
刘婶率先出来,叉着腰指着顾绰道:
“老肥猪上屠挨刀的货,半截入土还干这么不要脸的事!顾哥儿被你弄哪去了,快交出来!”
顾绰拧着眉看她:“他是我儿子,我带我儿子走,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刘婶直接往地上啐了一口:
“我呸,顾哥儿都已经嫁给晏娃子了,现在就是晏家的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人家小两口过得好好的,你腆着老脸当什么绊子!”
她话虽粗俗,可是字字在理。
但顾绰这辈子何时被人指着鼻子骂过,还是一群他从来不正眼看的人。
于是他的面上冷了下来:
“哪来的村妇,如此粗鄙,赶紧给我让开!”
这村子虽小,但是村里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家家户户几口人姓甚名谁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大部分同出一族,视邻如亲。
顾绰此话一出,村民们不约而同捏紧了农具,其中一个指着顾绰道:
“跟他废话什么,直接打出去!”
顾绰面不改色,心想果然是一群粗人,没有礼数没有王法:
“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读书人,就算见到县令大人都不用跪拜!且不说无故打人是犯法的,而且你们谁敢动我,不怕被说闲话吗?”
村民们互相看了一眼,觉得他莫名其妙:
“你是什么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咱们又不是什么县令,你跪不跪谁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咱们字都不认识,谁管你是不是读书人?”
有人高声道:“再说你跑来我们村子,硬把人家夫郎从家里拉走就是合法的?”
顾绰哑口无言。
他这次偷偷来村子里硬要把顾笙拉走,本来就不是占理的事,若是被人知道铁定要被说闲话的,可是他又放不下晏方承诺给他的那三十两银子。
他本来打算带着钱媒婆把晏辞那毛头小子吓唬一顿,没想到那小子竟然还联合这群村人来对付他?
这还是传说的那个懦弱无知的晏大少爷吗?
不过,这不是顾绰最愤怒的地方。
他自从考中秀才以后,镇上谁不是对他客客气气的,谁惹他都得考虑清楚后果。
当年他凭借这秀才的身份才娶到镇上有名的美人,虽然只生了一个哥儿。
但这哥儿被他娘教的很好,也因此他才能和镇上的首富晏家攀上关系。
然而此时他竟然被这群村人围在村口,而这群村人竟然丝毫不怕他!
顾绰心里有点不安,面上却故作冷静,指着下面的人:
“我跟你们这群人说不到一起去,快点给我让开!”
村民一听这话急了,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