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根栏杆也又粗又长,不过很多栏杆的表面都已经生了铁锈。
屋子里随处可见的窗户是精美绝伦的彩绘玻璃,带了些西方教堂的意味,不过看得出来许多装潢和陈设都已经非常陈旧破败了,有的甚至都是上了年头的老古董。
洗过的白色床单晾在院子中央,被风吹得扬起,嘻嘻哈哈玩闹的小孩子们穿梭其中。
银色头发的小孩子怯怯地站在一旁,约摸只有三四岁的年纪,头发很奇怪,刘海那一截像是被人恶作剧剪掉似的。
在外面注视他们的清水春屿很快发现,那并不是好像,而是真真切切被人给剪掉了。
绿荫草地上还满是男孩银色的发丝,有个年龄看上去比男孩小的孩子手上还拿着剪刀,原本是在嘻嘻哈哈地笑着,但是目光在接触到男孩含着泪水的眼睛时,笑声戛然而止,眼神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挪开。
但是一番谴责肯定是少不了的。
清水春屿就看见孤儿院的护工发现了这一幕,立刻就夺走了调皮孩子手中的剪刀,把他逮起来打屁股,揍得他吱哇儿乱叫。
但是被剪掉的头发却长不回来了,哪怕那个孩子已经道了歉,但是这个银发小男孩却要顶着被人异样的眼神过很长时间,直到头发再次长起来,重新修剪打理。
中岛敦眼眶红红,默默掉着眼泪,发现怎么擦都擦不掉。
“那个,你好,可以过来一下吗?”
他突然听见一道轻软的声音,有点像是裹着蜂蜜的鲜花,中岛敦在听见声音时浮现在脑海中的奇妙比喻就是这个。
他不由自主地被声音吸引过去,发现是一个扒着铁栏杆的金发男孩,年龄比他大不了多少,浅灰色的眼瞳却很柔软,看起来竟然意外的可靠成熟。
腮边还挂着一滴泪的中岛敦情不自禁地走过去,小小声,软软地说:“你好。”
这时他发觉金发男孩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孩子,第一眼就能看到他微卷的柑橘色头发,钴蓝色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凶,不知道为什么还在偷偷瞪他。
金发男孩发现了他的这点小动作,有些无奈地说:“中也,不要对弟弟这么凶。”
被称为中也的男孩心虚狡辩:“春屿,我没有!”
男孩是叫春屿吗?已经不掉眼泪的中岛敦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
清水春屿问:“你叫什么名字?”
中岛敦老老实实地回答:“敦。”
“全名?”
“中岛敦。”老实孩子一板一眼地回答,一点都不带欺瞒的。
清水春屿忍不住把手从栏杆之间窄小的空缝中伸进来,摸了摸中岛敦柔顺的头发:“墩,是吗?好孩子,你现在的发型其实很可爱喔,所以不要难过啦。”
几岁大的中岛敦很天真,听见这句话就很雀跃:“真的吗?”
“真的。”
“把手伸出来。”
中岛敦很乖很听话地把肉肉的小手给伸出去,掌心对着天空。
清水春屿的手覆上来,轻轻放开手,那只柔软的掌心上就躺了一颗用天蓝色糖纸裹着的硬糖。
孤儿院的孩子无论吃什么都是有份例的,就算是这种最普通最简单的硬糖都不可以随随便便吃到,在拿到手时,中岛敦咽了咽口水。
“给你的,因为墩很可爱。”
清水春屿在走之前还不忘叮嘱中岛敦:“但是陌生人给的糖不能随便吃哦,如果是用骗你出去再给你糖吃之类的话,千万、千万不能同意。”
中岛敦重重地点头,直到清水春屿走得一点人影都不见了,他才依依不舍地把糖放进嘴里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