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纠结了好长时间,最后才一咬牙抓着自己的小帆布包就溜了出去。
他并不知道,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在他刚刚离开这里,家里就迎来了一黑一白两个男高。
白发男高戴着自己的算命眼镜,双手插兜,从阶梯上吊儿郎当地走下来,他的腿很长,一脚就能跨几个阶梯,然后,漫不经心地转圈,落地。
看上去是在闲逛,如果忽视掉他那过分夸张的、像是跨栏一般的从阶梯上跃下来的动作的话,大抵是要认为他一点都不着急的。
黑发的少年比他正经得多,他没有故作慢条斯理,而是急速狂奔。
两人就像是跑酷一样,头发都在向后飞扬。
当他们沿路从混乱贫穷的镭钵街一路走下来时,一声不吭,却刻意地去注视着周遭的脏乱残破的环境。
像是强迫自己去记住苦难,记住这种揪心。
直到他们最后的落脚点抵达——
眼神停在上面,喉咙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柔软的心脏仿佛被咒灵抓在掌心揉捏。
少年人几乎很难对别人的苦难感同身受,但是一旦受苦受难的对象成为了他们珍惜呵护过的幼崽,就连眸光都有了剧烈的变化。
一周以前。
在车站里,两个男生双手撑在值班室的警察面前质问。
“你是说,我们的春屿宝宝在第一天就被人抢劫得身无分文?”
五条悟一只脚踩在桌子上,神色可怕得像是能将面前的男警官给一口生啃了。
夏油杰的神色有些扭曲变化,他口吻也是少见的不客气:“不管怎么说,身为警方,在周遭布置应有的安防也太少了点,难道你们就任由那些犯罪组织在车站横行霸道吗?”
犀利的目光和尖锐的质问逼得值班室的男警官几乎一句话都说不出,他咽了咽口水,非常深刻地怀疑自己要是回答错误都会被面前的两个男生暴揍一顿。
“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夏油杰眉心微折,神情迫切。
那双微微睁开的丹凤眼中凛冽,紫色的淡光犹如刀芒。
明明在进来之前,这个黑色头发半扎成丸子头的男生看起来要温柔得多,可实际上的危险程度居然同那位白发男生不相上下。
“我、我并不知道。”男警官磕磕巴巴地说着,他完全没想到两个男高身上居然会有这样强势的压迫感,在两人危险的视线中,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实在是很对不起,那孩子当时一眨眼就不见了,我们并没有注意到。”
当然,这完全就是谎言了。
当时这位警官看着金发男孩身上的穿着并不差,所以一点也不担心,他不觉得这样的孩子会接受任何他们的援助。
“所以,你们也没有为他提供任何帮助,对吗?”五条悟踩在桌子上的皮鞋微微用力,在警官惊恐的眼神下,那张桌子表面出现了显眼的裂纹。
“没、没有,这是我们的错。”男警官额头淌落几滴冷汗,双手都在小幅度地颤抖。
这个年纪的男孩们都是蛮不讲理的,他们冲动鲁莽,无所顾忌,就算挨打了也只能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