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感到恶心。深呼吸几下后,面色恢复如常,冷漠地审视着一旁的江成,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车行里孙奥迪来闹了几次,晏桦都不在,被周扒皮应付过去了。最后免了他当时的修车费,又给他重新换了个正时皮带,给车从头到尾做了个保养,这事就算了了。
但是这相当于从周扒皮身上扒一层皮下来。
因此晏桦回到修车行的第一件事,就是被周扒皮拉到一旁,疯狂地听他按着计算器算着这次的损失。
“我跟你讲,反正这五百块钱都要从你工资里扣。”周扒皮夹着计算器义正言辞。
“你怎么不全给我扣光呢?”晏桦反问一句。
“你这小子,我还留你在这,你就感恩戴德吧。”周扒皮叉着腰又要开始絮絮叨叨。
晏桦却帮他回忆:“当时我可问你了,正时皮带破裂,要不要修?可是你让我去修的那辆奥迪。”
周扒皮没想到晏桦还记得这一茬,当时孙奥迪过来时,他立刻就想到这回事了。只是晏桦一直没提,他就以为人忘了。
没想到这小子一直记着呢。
周扒皮脸色有点心虚,按着计算器说:“我咋不记得了。”
晏桦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周扒皮,看得人头皮发麻。
“行行行,就算我积德行善了,不跟你追究,但是我可跟你说好了,你可是一个星期没来上班,这笔钱我说什么都要扣的。”
周扒皮极力给自己找回一点颜面。
“随你。”晏桦也没指望周扒皮能给自己发这一个星期的工资,只是把锅甩在他身上,他是不可能同意的。
晚上八点,晏桦正在给一辆桑塔纳刮腻子,兜里传来一阵震动声。
掏出来一看,是家里的座机号。
“喂。”
“桥哥。”
“嗯。”
两人都没有继续说话,听筒两端都是安静的沉默声。
最终还是晏桦先开了口,问:“回来了?”
“嗯。”江野说话时还点点头,尽管晏桦看不到。
“去哪玩了?”晏桦不禁好奇。他想看看他那个便宜爹到底带他去哪了,是什么好地方。
“去买了衣服。”
“哦。”是该买。
“给你也买了外套,鞋子。等你回来了可以试试。”提到这里,江野语气都欢快了许多。
“你哪来的钱给我买?”晏桦刚说完就意识到,江野是没钱,他爹有啊。
现在的江成可有钱了。
“我没花钱,不买白不买。”
晏桦一想到江野此刻眉飞色舞的样子,不禁失笑,“那我要谢谢他了。”
“不用谢,反正他有钱。”
晏桦收起嘴角的笑意,突然问:“你知道他哪来的钱吗?”
他怕这钱来的不干净,到时候惹上什么事,还会连累到江野。
“外贸生意。他之前也是做这个的。”
江成背地里是个人渣,表面上却装得人模狗样,他之前有一家自己的外贸公司,江野七岁的时候,供货的工厂被洪水淹了,资金链整个断了,公司也宣布破产。
他们也从清水湾的别墅,搬到了破旧的筒子楼。
但,时也命也。
2001年中国加入WTO,进出口业务飞速发展,国内工厂遍地开花,全球化红利滚滚而来。
外贸生意灿烂辉煌,广交会上的一个小摊位就能签单到手软,外商直接背着现金来参展,有的业务员甚至可以拿到年入百万的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