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生的若是女儿,只怕要来分她和二姐的宠爱;若生的是个儿子,那可就愈发棘手。
二姐是个温吞的性子,不争不强,没几年又要出阁。如今许多话母亲会越过二姐,直接同她倾诉。
姜妙棠自觉要做母亲的左膀右臂,为母亲分忧。
家中二哥的伤势好转不少,母亲已经开始督着他读书。
她在一旁用心帮着,不为别的,二哥成器,才能为她和母亲争回一口气。
……
嘉会节珠玉在前,今夜的中秋宫宴倒没什么看头。
前些年先帝缠绵病榻,几位皇子争斗得厉害,宫廷的中秋节都是草草而办。今岁提了些规制,只是完全不能与嘉会节相较罢了。
照例热闹的丝竹管弦,唯有乐坊新排演的几支舞曲有些看头。
菜式多大同小异,简单换了样式罢了。
不过席上新酿的桂花酒值得一提,芳香甜醉。
桂花酒并不烈,因而姜老夫人与安氏还是允准家中的姑娘们饮上一二盏。
贵客如云,席上姜家的位置靠中段,体面又不易惹是非,是个相对自在的所在。
韫棠与二妹姜婉棠共坐一席,上方是祖母与安氏的席位,后边另外三个妹妹坐一席。
宴席的几十道菜式韫棠熟知于心,歌舞在前,人也轻松。
传菜的侍女依次送上汤羹,在她们席上先奉予韫棠。
琉璃碗盏中盛着碧莹莹的汤羹,清亮鲜香。名字也好听,唤作碧涧羹。
姜婉棠的目光被这碗汤羹吸引,到底是宫中手艺,非外间寻常可见。
宾客人数众多,许多侍女是临时从旁的宫室抽调而来。
韫棠面前的碧涧羹被稳稳放下,只是那侍女手中托盘却随着其动作倾斜,余下的那盏碧涧羹滑落,温热的羹汤洒出大半在盘中。
韫棠眼疾手快替她扶住盘盏,烟紫色的袖摆展开,划出一道翩然风景。
姜婉棠愣愣地看着倒向自己的盘盏,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
“二位小姐恕罪。”
那侍女手忙脚乱,也是初次做这样的事,回去只怕少不了责罚。
“无妨。”
只是袖摆上沾了些汤渍,韫棠没有多为难她。
安氏早就发觉这侍女毛手毛脚,奈何是在宫中,不便呵斥。
韫棠柔声吩咐侍女退下,侧首对看来的姜老夫人道:“祖母,我去换身衣裳。”
她在宫中有备用的衣裙,不是什么大事。
姜老夫人便吩咐采梨陪着韫棠出去。席上的那碗碧涧羹,韫棠先让与了二妹。
她安静离席,中秋宫宴难免乏味,歌舞也是在尚官局中参看过数遍的,眼下倒正好有了借口出去透透气。
席上插曲并未引起太多人注意。御座上的裴晗低声对高全交代了几句。
殿门外,一位眼熟的侍女欠身对韫棠一礼:“姜大小姐安好。奴婢乃昭阳宫一等掌事宫女桑珠,在此带您后殿去更衣。”
韫棠记得她,上回从天香居中回宫,那间殿宇中她正是主事宫女。
“有劳。”
后殿专供帝王宴会时休憩,眼下空着,有侍从在外看守。
桑珠做事极为周到,已经吩咐了侍女去取新的衣裙。
韫棠在屏风后宽下外裳,不多时,新的一套衣裙送来。
湘妃色牡丹纹流云裙,甚至配了相衬的头面。
桑珠问过韫棠之意,让人收了被汤羹弄脏的衣裙,带回姜府清洗。
换完衣裳,韫棠见小厅中新备了茶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