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二人跟在后处,慈安宫外,崔尚宫言明来意,请了宫人代为通传。
林乐澜眼眶红着,韫棠取了帕子递给林乐澜擦拭泪痕。
“尚仪大人,我……”
变故发生得太快,她离开尚仪局不过三日,就闯下如此大祸。
她多么希望,今日之事只是一场噩梦,醒来之时什么都未发生过。
有时候怕得狠了,反而有不真实之感。
此事是她一人之过,若是尚仪大人放弃了她……
林乐澜不敢想下去,手微微发颤,眼泪又控制不住落下来。
“面见太后娘娘时仪容须得体。为官一日,就莫丢了尚仪局的颜面。”
韫棠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为官不久的活泼的小姑娘遇到这般麻烦,实在惹人心疼。
“一会儿等太后娘娘问起,好生回话。若有事,本座会与你一起担着。”
于情于理,是她将林乐澜借调入尚功局中,否则林乐澜不会有此祸事。
韫棠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天然地想让人去信任。
“几位大人安好。”慈安宫的宫门口,庄慧太后贴身的一名女官对崔尚宫一礼,“太后娘娘身体抱恙,无暇处置。奉娘娘口谕,今日之事既与陛下旒冕相关,那便交由陛下圣裁。诸位且往昭阳宫去,太后娘娘已遣人告知陛下。”
“陛下?”林乐澜小声道,忍不住看向韫棠。
韫棠虽有些意外,却也很快想明白太后之意。
太后娘娘处事公允,御下宽和,严惩大约非娘娘本意。此事罪名可大可小,却与陛下直接相干。倘若太后有心宽容,说不准落在旁人眼中会是太后不在意陛下,藐视君威。太后娘娘与陛下非亲生母子,稍有不慎易生嫌隙。娘娘不愿沾惹这份麻烦,不如推出去更合情理。
昭阳宫与慈安宫离得不远不近,几人告辞过往昭阳宫而去。
“臣等恭请陛下圣安,陛下万福。”
“平身。”
昭阳宫书房内,韫棠跪在前排左侧。她见裴晗今日着月白色的帝王常服,书案上收拾齐整,看上去似乎清闲。
如若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召见她们。
裴晗淡淡瞥一眼碎了的和田玉,简单了解过来龙去脉,只问道:“尚仪局中人,为何会在尚功局内点卯?”
崔尚宫道:“回禀陛下,尚功局近日忙于赶制宫中夏衣,故而向尚仪局借了些人手。”
裴晗不轻不重道:“那便是尚仪局之人行事不慎?”
“启禀陛下,”韫棠不愿不明不白领了责罚,她见裴晗似是有耐心查问,接过话试探道,“事情缘由可否由二位涉事女官详述一二?”
“好。”
裴晗没有拒绝,韫棠松口气。先前她的问话被苏尚功打断,还来不及盘问。
接到韫棠示意,林乐澜一五一十道:“回陛下,臣乃尚仪局八品掌赞林乐澜,奉命入尚功局分担事务。苏尚功大人让臣与吴掌珍一道保管贵重物件,以待御服缝制之用。”
说道此处,韫棠欲言又止,望了一眼尊位上的裴晗。
年轻的君王淡淡道:“问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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