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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太平山顶的日落无与伦比的美丽,赤金渲染了半边天,烈焰烧云一般,绚丽得极强烈。
还有不知名的鸟儿慢悠悠地从那一片景象中飞过,让画面活了起来,那个意境空前绝后。
陈佳弥就是在那样的日落时分遇见蒋柏图的。
她记得那天蒋柏图穿黑色恤衫和工装半身裤,是很浓郁的港风,他墨镜挂在衣领口,双手举着单反相机,在拍日落。
他有完美的身形体魄,虽然穿着随意休闲,却也掩不住他气质里的骄矜傲慢。
在这太平山顶上,他无疑也是一道惹眼风景。
目光越过三三两两的游客,陈佳弥定睛看他许久,他凭栏面向落日,拍完照片后冷不丁瞥过来,就那样撞入了她的眼。
乌发浓眉,五官硬朗利落,眼神深邃。
然而,他面无表情,看到陈佳弥时,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但那个时刻,飞鸟伴着日落,山风吹乱了他的发,陈佳弥隔空与他对视两秒,就猝不及防地动起了心思。
她朝他笑了一下。
她自己都没察觉,那个笑是多么明晃晃的勾引。
她的笑并没有得到回应。
蒋柏图目光平淡地看她,随后面无表情垂下眼睫,转身走掉。
相当冷漠的模样,似乎对她不感兴趣。
见他走,陈佳弥觉得不甘心,她鬼迷心窍地跟上去,却并不叫住他,只是跟在他身后走,隔着很远的一段距离,她没意识到自己那个时候多么像个变态跟踪狂。
就那么跟着走了一段,看见他解锁停在路边的一辆车,那时她还分不开神去辨认他的车,没发现那是一辆多么豪华的超级跑车,一心想着再不追上去,以后就再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也是巧合,她无端遇上了流氓,否则她和蒋柏图不会有后来的故事。
两个流氓拦住了陈佳弥的去路,肮脏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打量,最后落在她丰满的胸前,嘿嘿一笑,“靓女,交个朋友啊。”
陈佳弥当然不会和这样的人交朋友,眼看想追的人拉开了车门就要上车,她急了,不讲章法地用手推一把拦路流氓,臭着脸说:“不好意思,没兴趣。”
被推到的那个,听陈佳弥讲国语更加来劲了,他一把揪住陈佳弥的胳膊,把她拽得转了个身,冲他同伴使个眼色,嘲讽道:“原来是个大陆妹喔,扮咩野啊你!同你搭讪是看得起你。”
“不需要你看得起!”陈佳弥挣扎了几下,甩不开,对方力道更紧了,她手腕被拽得发痛,扯起喉咙大声喊起来,“你干什么啊!放手!你放手!”
她粤语国语混着讲的样子,更加挑起了流氓的兴趣,流氓用蹩脚的国语调戏她:“没干什么啊,就是想跟你一起玩啦。”说着哈哈笑起来。
到底是女孩子,力气不如男人,何况对方是两个人,就这么你推我搡地扭在一起,陈佳弥没有半点优势。
她恼怒地挣扎,甩不开,心里厌恶又害怕,身后忽然有人出声:“喂!放开她!”
他的语气像山泉水滴落击石,并不嚣张却有无形的力量,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三人齐刷刷看过去。
“关你鬼事!”流氓依然纠缠陈佳弥,眼睛盯着蒋柏图。
蒋柏图单手举着手机录像留证据,大步流星走过来,目光犀利盯着人,警告一句:“再不放手我打999了。”
欺软怕硬的流氓,见蒋柏图不像好惹的,也真怕惹上阿sir,同伙对了对眼色,心有不甘,但还是撒手走人。
一场闹剧就这么收了场,陈佳弥惊魂未定,衣衫不整,头发也乱了,傻站着没回过神。
“有没有事?”
他跟陈佳弥讲国语,打量她一眼,她穿紧身吊带小衫,微低的一字领,外面披一件极薄的oversize白衬衫。
视线落在她手腕上,触目是一片被勒出来的红痕,他轻皱下眉,伸目光看已走远的那个两个流氓,眼神里浮起一丝厌恶。
陈佳弥定下心神,摇摇头怯怯地说:“我没事,谢谢你。”
他不稀罕她的谢谢,点点头抬脚就走,上了车没半分犹豫,迅速开车离开,留下昂贵超跑傲人的轰鸣声浪。
那轰鸣声叫嚣着什么似的,又拽又帅。
真拉风。
陈佳弥看那车开远,心里就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