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来,可这也有弊端,李氏嫡女身子骨不好,诞下太子后更是损耗颇多,皇后这位置没坐上几年就去了,你姑祖母见太子年幼失怙,便把?太子带到身边,请了名?师悉心教导,还叫你进宫陪读……”
说?到这里,靖国公看向顾南箫,难得的露出几分内疚。
“说?起来,为父这三个儿?子中,最对不住的就是你。”
顾南山身为长子,早早就被封为世?子,日?后只?管继承爵位,掌管侯府。
顾南江夫妻俩精明能干,帮着靖国公夫妻打理?庶务和产业,早就为自己?那一房攒了无数资财。
只?有顾南箫,爵位没他的份儿?,庶务产业也不如二房多,从小进宫更是吃了不少苦头,最后还要去兵马司历练。
顾南箫察觉到靖国公的语气低落下来,便说?道:“父亲说?的是哪里话?,儿?子在宫中过得很好,现在手中又有实权,太子表哥也很看重儿?子,父亲只?管放心便是。”
他停顿片刻,轻声说?道:“儿?子知道父亲的心意,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父亲的苦心,儿?子都?明白的。”
当初顾太后要娘家送来一个侄子陪读,他年纪最小,跟太子一向能玩到一起去,就被靖国公送进了宫。
也是在宫中,他小小年纪就见识了无数险恶,年纪轻轻就练就了沉稳成熟的性子。
如果不是靖国公看重他,早早为他的未来谋划,又何必把?他送进宫中,靖国公府家大业大,他上面还有两个兄长,养一个富贵闲人是绰绰有余。
靖国公听他说?出这番话?来,心里越发愧疚。
顾南箫才二十一岁,却如此通达明理?,可想而知他在宫中都?经历了什么。
靖国公说?不出话?,只?是伸手重重地拍了拍顾南箫的肩膀。
不知道什么时候,最小的儿?子已经长成了这样一个男子汉,而他却如日?薄西山般老去,只?能在书房里夸夸其谈。
他深深叹气,努力把?这种感觉从脑海里驱赶出去,换了另一个话?题。
“想必你都?知道了,祁昊回?宫了。”
顾南箫神色不动,说?道:“五皇子赈灾有功,皇上见了他一定很高?兴。”
靖国公点了点头,道:“北直隶暴雪成灾,五皇子奉旨赈灾,听说?那里管理?混乱,引起流民暴乱,祁昊一到了北直隶,就撤了几个办事不利的官员,还亲自下令斩了一个不肯听命的副将,很快就平定了暴乱,如今朝野都?赞他有勇有谋,果断决绝。”
“处理?完北直隶的事,他又带着几个亲随,一路冒雪赶回?京城,就为了能陪皇上皇后过年,又被称为至孝至诚,如今五皇子在京城里,可是风头无两啊。”
顾南箫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说?道:“父亲不必过虑,前日?五皇子回?京,儿?子是跟着太子一同出城迎接的,五皇子见了太子还算恭敬,礼数很是周到。”
“越是这样,你们越不能掉以?轻心,太子年幼丧母,太后和李氏一族不免对他纵容宠爱了些?,结果把?太子养成这样一个温厚的性子,满嘴说?的都?是什么仁义礼智信,兄友弟恭,待几个皇子都?十分亲厚,可是皇家的事哪能论情谊,其他几个皇子也就罢了,这五皇子是孙皇后所出,又有勇武侯这样的外?家,不得不防啊!”
顾南箫沉默片刻,道:“是,儿?子一定会提醒表哥的。”
至于能不能听,那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待顾南箫离开靖国公的书房,外?头早就漆黑一片。
他站在廊下,看着月朗星稀的夜空,微微呼出一口气。
虽然回?了家,他却丝毫没有轻松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