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如期完工,所呈现出的效果也叫人十分满意。每一个前?来参观的客人几?乎都会好奇地问起角落里的画家是否出自本人的画笔,当得知是温芙的手笔之?后,都不禁发出了感叹。
唯一对这幅画感到?不满的人是瓦罗娜夫人。
在此之?前?,里昂曾答应要为她画一幅肖像画。但因为壁画的工期紧张,他向对方承诺会在壁画上为她多加一个人物。
瓦罗娜对此当然毫无意见,甚至满怀期待。可是当壁画完工的那一天,她来到?蔷薇花园,才发现里昂的确遵守承诺将她画在了壁画上。只不过?壁画中的女人在画面的角落,她像是在宴会中喝醉了,正醉醺醺地坐在地上抱着花瓶呕吐。
尽管里昂只在壁画中画出了女人的小半张侧脸,但是这一幕很难不令人联想?起瓦罗娜夫人当初在办公室茶水中毒的那一幕,那简直是她人生中最不堪回首的记忆之?一。
温芙听说她为此气得发疯,甚至跑去公爵面前?要求里昂改掉她的部?分。里昂对此的回应是可以将她从壁画上完全抹去,但很难在此基础上做出单独的修改。
瓦罗娜回去之?后纠结了几?天,最后想?开了。这幅壁画注定会和长廊一起成为杜德光辉艺术史的一部?分,能?够出现在这幅画上的机会失不再来。对瓦罗娜来说名声不值一提,几?天之?后她甚至能?够骄傲的在舞会上和人提起那幅画了。
另一边,奥利普带着几?封港口刚到?的信件来到?泽尔文的书房,泽尔文的办公桌上放了好几?封审判庭寄来的投诉信。审判庭认为他未经过?正当程序,直接在船上处决唐恩的做法是对审判庭的蔑视。而唐恩一伙被捕之?后,临近几?个公国也特意来信,他们认为这群人也曾在其?他公国多次作?案,应当组织联合法庭对其?进行?公开审判……
泽尔文将那些大同小异的信件粗略扫过?一遍之?后,冷笑一声:“看?来不单是杜德,就连希里维亚也有不少人和他们暗中做了生意。这群人一死,许多人都要亏损一大笔钱。”
“您有什么打?算?”奥利普问道。
组织联合法庭公开审判的情况并不是没有先例,但各国一得到?消息便急匆匆地来信,摆明了各有私心。唐恩已经死了,这个案子放到?联合法庭审判,程序只会更加冗长,拖上一年半载到?最后多半不了了之?。可如果拒绝,又会引发其?他各国的不满。
泽尔文没说话,他起身?朝窗外看?去。楼下的长廊已经完工,那个时常出现在楼下的身?影也不再出现。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鸢尾公馆,他与温芙之?间发生的一场争执。
那时他在二楼目睹了她是如何?激怒博格,使得博格差点失手伤人,最后狼狈逃出公馆的过?程。
泽尔文诘责她不应该用自己的方法报复博格,因为倘若人人都是如此,那么法律便形同虚设。她则抗诉他的虚伪,认为他高高在上,就好像根本不知道所谓的律法不过?是贵族横行?霸道的遮羞布。
三年过?去了,尽管温芙来到?了蔷薇花园,并且认为扎克罗的确是一位值得爱戴的君主,但在这件事?情上她的想?法显然并没有发生改变。
因此在船上她将刀刺进唐恩的心口,她害怕并且相信他说得极有可能?是真?的,有一天他或许真?的会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而到?了那个时候,那把刀就会刺穿她的心脏。
“我后来才明白,”三年后,泽尔文站在书房的窗前?对奥利普说,“她不相信法律,是因为法律没有保护过?她。”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