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安娜躺在床上回想了一下?,像是终于想起什么:“哦,对了,我说到了柏莎和泽尔文。”
安娜这样?评价那段感情:“柏莎曾经相信过爱情,但她后来不再相信了;洛拉也相信爱情,但那对她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只有扎克罗,我优柔寡断的儿子,他并不适合当一个君主,他的爱太多了,简直多到了有些天真?的地步,好在泽尔文在这一点上并不像他。”
“泽尔文没有一个出身高贵的母亲,可他身上毕竟流着艾尔吉诺的血。洛拉是个清醒的女人?,她知道光凭她自己?无法将这个孩子养大,所以她把他送了回来,恳求我让这个孩子活下?去。”
安娜回想起那个第?一次见到泽尔文的午后,襁褓中的婴儿睁开眼睛,他有着一双和他的父亲一样?的银灰色眼睛,像是还不知道未来会将他推往何处,于是他伸出尚且稚嫩的手,用力地抓住了安娜的手指,就如同试图抓住他的命运。
安娜决定留下?他,公爵需要?一个孩子,杜德也需要?一个女主人?:“洛拉做了一个完全正确的选择,现在这个选择到了柏莎的手里。我为她铺好了台阶,只要?她接受这个孩子,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到这里,并且我向她保证扎克罗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即使?为了这个突然出生的孩子,他也会愿意重新?接受她并且成为一个好父亲。我很高兴,她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那段过去被彻底埋葬了,皆大欢喜,唯一感到困惑的是那个渐渐长?大的孩子。
“泽尔文从?出生起就渴望从?柏莎身上寻求母爱,我一直希望他能放弃这个蠢念头,对她来说,泽尔文并不是挽救了她婚姻的孩子,她害怕别?人?的议论,担心他们因为猜测这个孩子的身世而发现她那段不堪的过去,泽尔文并不明白这一点,他一直困惑于他的母亲为什么不愿意爱他,但从?柏莎生下?乔希里的那天起,她就已经是他的敌人?了。”
她能够预料到他的痛苦,而这种痛苦或许会伴随着他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这一切本?该在十八年前就结束的。”安娜转过头温柔地注视着她,“可是你带着那块怀表出现了。”
不久前,巡查队在城里抓到了一个小偷,从?他的身上发现了这块怀表,里面还有一张怀表店的收据。
因为怀表上蔷薇花的标记,巡查所的长?官赛里奥罗将这块怀表送到了宫里。安娜一眼就认出了那块怀表,她不确定这是否是一个信号,泽尔文快要?成年了,如果这时洛拉重新?回到杜德,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你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轻易杀害了一个生活在镇上与世无争的无辜女人?。”温芙冷酷地说。她的神情比一开始已经镇定了许多,但脸色依然苍白,巨大的悔恨和痛苦如蚂蚁蚕食着她的心脏。洛拉在那个无人?知晓的小镇上平静的生活了十八年,但是她毁了这一切。
“不管你相不相信,但那个人?不是我。”安娜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如果那块怀表出现的再早一点的话,我或许会的。但我已经老了,一个人?老了的时候,当她知道自己?快要?走?向死亡,她就会变得软弱,她会希望带着亲人?的爱离开这个世界上。”
“那么,还有谁呢?”温芙目光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在那一刻安娜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孩几?乎就像是上帝派来审判她灵魂的使?者。
“是谁都没有区别?,或许是柏莎,或许是其?他人?。最重要?的是,我只希望你记住这一点——泽尔文是她的孩子。”那一刻安娜握住了温芙放在膝盖上的手,她的力气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