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楚月把他的手按了下来,放在他身侧。
他真的一点不爱惜自己,魂魄还伤着,却还在担心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江楚月摸着他微微泛着冷意的脖颈,嘴角不自觉下沉,手指微动,想给他渡一些灵力。
“你的灵力本来就不够,不用给我。”
江楚月的手刚刚搭上他的肩颈,就被薛寒迟的手覆住。
“只是一点小伤,你也知道,我体质特殊,很快就会好了。”
黑暗里,江楚月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这次是我失算了,没想到他会拿出压制符箓,下次不会了。”
薛寒迟很少说这样的自责的话,这还是江楚月第一次听他说这样的话。
一想到薛寒迟方才被那符箓压制魂魄,江楚月又想到了他小的时候身上缠满符箓的那幅场景。
即使知道他体质特殊,江楚月鼻头还是泛起一些酸涩。
“你不用这样,这不是你的错。”
她刚刚一直在旁边观战,若是能早些发现那黑衣男子出手就好了。
“你说你,受过的伤都那么多了,还得再挨这些罪。”
他小时候就经常被这样对待,没想到长大了还是逃不脱。
虽然看不见,可薛寒迟能从话里的语气里去分辨她此时的心情。
“你是在心疼我么?”
棺材里的空间有限,江楚月撑起脑袋,尽量不压到他。
她搂紧薛寒迟的脖颈,说话的尾音还带着点说不清的情绪。
“对啊,我都这么心疼你了,你以后不得多爱惜一下自己?”
不知道她的那句话戳中了薛寒迟,棺材里都是他的笑声。
他曲着脖子,将脑袋往江楚月的脖颈靠去。
“所以,你此刻也是在喜欢我吗?”
在他看来,江楚月对他的担心,都是喜欢的表现。
痛一些能换来江楚月的喜欢,薛寒迟觉得,天下有这样的买卖,实在是再合算不过了。
貌似在薛寒迟的观念里,江楚月的喜欢不是持续不断的,而是间歇性的。
换种说法就是,她会在某些时候爱自己,但不会一直爱。
江楚月只记得他之前也这么说过,但对这句话并没有多想,只是闷声应着他。
“对,现在也是在喜欢你。”
薛寒迟将脑袋抵在她的脖颈上,仰头感受着那里的温暖,说出的话恍如呓语。
“没想到这次求神,倒是灵验了。”
身下的棺材似乎已经浮了上来,江楚月能感觉到他们被水流推着向前漂去。
好半天,江楚月才缓过神来,明白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你什么时候求的神?”
“你不是说你很灵,让我多拜拜你吗。”
薛寒迟伸手摸着江楚月的耳垂,“就在刚才你被抓走的时候,我向你许了一个愿。”
“再次见面的时候,希望江楚月会喜欢我。”
薛寒迟的声音很轻,轻柔得如同夏日的泉水,可江楚月的心里却有些说不清的重。
那样危急的时刻,他还在祈求自己会爱他。
可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愿望呢?
也就是这时,江楚月才意识到,他似乎一直都不相信自己的心会为他停留。
可事实好像也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