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闭着嘴不说话,不去看他,眼神飘忽,转头左看右看,似乎在寻找什么。
齐汶迟耐心地等着,过了半小时左右,赫尔猛地回头死死望着他,神色古怪。
“齐,”赫尔声音沙哑,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我杀了阿蒙。”
“他们说我可以杀掉他。”
“向导也可以反杀哨兵,很厉害吧?”
随后赶来的几位哨兵和向导听到这话脸色都不太好,他们求助般看向了齐汶迟。
齐汶迟面不改色:“是的,很厉害,但不是因为‘他们说’,向导本身就很厉害。”
赫尔认真地听他说完,然后笑了笑,喃喃道:“是的,我很厉害。”
他疯魔一样重复着这句话,不断发出尖锐而扭曲的笑声。
哨兵五感极佳,赫尔的笑声在他们听来就是噪音,在场的几位哨兵都忍不住皱眉,捂着耳朵调动精神力削弱听觉。
如果放任不管,第二天他们都会变成聋子。
阿蒙的尸体暴露在沙漠的夜晚里,风吹过,没过多久便僵硬,被击穿的太阳穴汩汩冒着血。子弹巨大的冲击力在一瞬间破开了哨兵的脑袋,现在只剩下半个头,脑浆和血混合在一起,弄脏了大片沙地。
齐汶迟冷眼扫过残缺的尸体,耳边是赫尔的笑声和风声,他在脑海中快速梳理了一遍这场事故的经过,心下有了猜测。
“赫尔,”他说,“你和他们中的向导见过吗?”
当时是第五分队来到沙漠的第三天,三天里,队伍与散兵交手过两次,对面一直都是哨兵,等级不低于B级,两次交手队伍虽未有什么损失,但也没有讨到好处。
齐汶迟留意过,每当这群散兵精神力即将透支时,总会有另一股较为平静的精神力从绿洲深处蔓延过来,温和而又不容拒绝地注入哨兵们空虚的精神世界。
简直就跟藏了个满级奶妈一样。
以前还在圣所学习的时候,授课的老师跟他们讲过除正常哨兵向导外的两个特殊群体:黑暗哨兵和黑暗向导。
绿洲里有黑暗向导。
黑暗向导的精神控制强于普通向导,尤其在是面对赫尔这样塔内培养出的公式化向导时,对方可以轻松地将精神力侵入精神图景内,从而干扰向导的判断力,强行改变其行为。
黑暗向导精神力充沛,能同时为多个哨兵进行疏导,如果这群散兵想要从精神世界下手对付他们,先控制队伍里的向导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齐汶迟安抚好雪豹后,将精神力抽离出来。
队伍里的哨兵在那天晚上折了一名,赫尔的状况近乎疯癫,齐汶迟不敢让他跟着继续进行清剿,剩下的一名向导被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
之后的两天里,第五分队打得特别狠,将对面的散兵围剿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见势不对躲进绿洲深处死守。
许是之前在他们面前使用过一次精神力被发现,散兵就算反抗得再困难,那股精神力也再未出现过。
齐汶迟的本意是逼出对面的黑暗向导,他能肯定,对面拥有不止一个黑暗向导。能同时对那么多哨兵进行疏导,至少是三个。
问题就在于同一时期内黑暗哨兵只会诞生一位。
以二十年为期,二十年内诞生的黑暗哨兵与黑暗向导各自只会有一位,这是新时代建立以来不变的规矩。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