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眼睛,伸手摸了摸札瑙珠疯得凌乱的额发。
他的手心温暖,肌肤雪白,掌心微微薄红。这样一只手落在札瑙珠额头上,宛如清风拂面,札瑙珠被摸了一下额头,脑子里还没转过来,脸就先红了。
她没想明白自己的脸红是因为什么,裴醒枝已经将她耳边的碎发温柔地掖回鬓边,双手下滑到领口,顺势帮她整理了衣边,声音像是潺潺流水:“好看,我很喜欢,以后我们常来。”
札瑙珠愣愣看着他,只觉得颧骨热得几乎发烫。那一瞬间,长久附着在裴醒枝身上的什么东西好像随风而去,另一股新的力量苏醒般抬起了头。札瑙珠说不出来这些离去的和醒来的都是什么,她只是觉得,她裴哥这一笑,简直好看得要了她的命。
远方及腰高的荒草里,楚白秋死死的勒住顾北知的脖子,两个人在草丛里打成一团。梁望焦急的看看湖边,又焦虑的看看这两人,恨不能一脚踩死这两人:“你俩能不能不打了,赶紧起来?裴哥要走了!”
顾北知在看到札瑙珠凑近裴醒枝的第一瞬间,就撒开腿要弹射出去,冷不丁被楚白秋从后偷袭成功,小臂坚硬的骨头卡在喉结上,卡得几乎背过气去。他两腿踢踢蹬蹬,脸涨得通红,还在坚持破口大骂:“......放手!贱人,我老婆要跑了,你还在这跟我打架?你是傻逼?楚白秋!我操你——”
楚白秋被他踹得小腿生疼,恼怒地抬手给了他一拳,两人就势分开。顾北知捂住被勒得透不过气的脖子干咳不已,楚白秋坐在地上,脸色阴沉得滴水:“你没看出来?阿醒状态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说不定就是这姑娘让他好起来的。你现在冲出去,阿醒看你一眼,转头就要跳进纳木错了。”
顾北知气得大骂:“我看你X!他看到你才要跳进纳木错呢!”
他骂得很脏,但是心里也实在明白,楚白秋说的是真的。他何尝不是一眼就看出来,裴醒枝眼睛里慢慢萌发出的活气儿?他在锦市的时候,漂亮、冷艳,一举一动就像是精致的纸花,无可挑剔但毫无生机。而现在,他晒黑了些许,也瘦了一些,但眼角眉梢都是精神气儿,就像是一夜之间怒放的鲜花,每个细胞都透露着生机勃勃。
他怎么敢去打扰他?他怎么忍心去打扰他?
他颓然道:“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放任这女的在他身边。”旋即又警觉道:“阿醒以前和姑娘家谈过恋爱吗?”
楚白秋冷冷道:“我把他看得那么紧,他哪有机会。哪个姑娘家跟你一样不要脸,明知道别人青梅竹马还甘当小三?”
顾北知说:“所以你也不知道他对姑娘是不是真没兴趣。”
楚白秋咬牙:“......不知道。”
顾北知骂了一声操,跳起来又想往湖边上冲。
梁望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不躲不让:“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裴哥放弃安乐死手术,你能不能别再添乱了。”
顾北知嗤笑:“小毛孩子,你知道什么。我俩和阿醒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拖着鼻涕唱ABCD呢。你也配来掺和我们的事?”
梁望的眼睛无比坚定:“裴哥看见我会心软,看见你俩会心软吗?”
顾北知挑起眉:“你什么货色?”
梁望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说:“诺苏是我舅舅。”
这下楚白秋也坐不住了。他没看过诺苏的照片,他跟着裴醒枝来锦市治病的时候,裴醒枝把他保护得极好,见过诺苏的就只有易清安、朱丽玲他们几个。但是梁望那张秀丽而轮廓深刻的脸,异族血统太明显了,楚白秋看一眼就立刻明白了裴醒枝心软的原因。
顾北知已经开始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