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直视着他:“不是,那一天,我是真的想死。只是醒过来以后,你为了让我从心理创伤中醒来,给了我手机玩游戏,我才能想到后面的计划。也是你这一次,重新唤醒了我求生的意志。”
侧过脸看着那棵高大的木棉花树,花朵已经完全绽放,在枝头颤颤巍巍:“不然,就算我没死在冰河里,也会在第二天随便找个什么东西,死在你的房间里。”
顾北知的眼睛慢慢渗出泪光,他鼻尖都红了,张了好几次口,终究还是没抑制住情绪,带着他自己没意识到的委屈,颓然道:“我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吗?我是真的想带你走,我是真的想对你好......”
“对我好,是真的。可是当你明明知道挑拨我和楚白秋,我会遭遇什么的时候,你依然选择了这么做。从那一刻起,顾北知,你就在我的人生里出局了,和楚白秋一起。”我平静道:“在我这里,恨和爱是分明的。你的喜欢,我收到了,但并不感谢,因为它没给我带来什么美好的回忆。”
顾北知垂下头,无声的苦笑了一下。
“谢谢你帮我重新办的证件,让我免去了再回一趟楚家。”我笑了一下,眼睛却很安静:“维利亚纳夫人给我提供了保险箱的密码思路,但是我需要从你这里再确定一下。毕竟我只有一次机会,拉响警报的保险箱会惊动这院子里所有的保镖。”
顾北知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我站起身,他勉力抬起眼皮,含着泪光眼巴巴的追逐着我的影子。
“阿醒,你不要走好不好?你一个人,什么都不懂,真的没办法走那么远。”他小声恳求道:“你不愿意呆在这里,我可以带你去新疆,离楚白秋远远的。你如果不想去那不勒斯,我也可以陪你在国内读大学。我什么都不求。只要你陪在我身边......你相信我一次,好吗?那次真的是我上头了犯浑,想用以前恫吓别人的手段逼你听话。”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眼睛里大颗大颗落下眼泪。顾北知被我这一哭哭懵了,怔怔地看着我,不知道作何反应。
“楚白秋强暴我的时候,把我带到了小楼的最顶上,反锁了所有的门。”我笑得泪如雨下,退后了一步:“我在阁楼玻璃上,看见了你的帕加尼。说真的,帕加尼在大雪里真的很显眼,像只蛰伏的大蜥蜴。”
顾北知再一次愣了,他那双碧绿色的眼睛戾气尽散,也不自觉的红了。
“你知道我会面临什么,你也本可以前来救我,但是你没有。”我又哭又笑,再退了一步:“你想借楚白秋的手把我逼走,让我自己乖顺的走进你的车里,所以在楚家日夜等候,唯恐错估我某天仓皇逃离的行程。”
“顾北知,靠威逼利诱,是换不来真心的。”
我摇了摇头,在顾北知的眼泪里举起那个手机,壁纸仍旧是维利亚纳夫人和顾阳先生的合影,然后说了最后一句话:“你真的像你自己所说的那样,一点都不相信婚姻和忠诚吗?”
房门关上,我缓缓走过几重门锁。推开院门的那一瞬间,天高宇阔、风清气爽。一树木棉花开得灼灼如火,在艳阳里烂漫无边。
院门口一个保镖都没有,安安静静停着另一辆帕加尼。大概是因为这个品牌发源于意大利,所以独得顾阳顾北知父子的偏爱。
司机降下窗户,彬彬有礼的对我一颔首。
我回头看了一眼静默无声的小楼。我知道,在二楼的某扇落地窗后,顾北知也许正无声哭泣,也许有片刻的悔恨,也许有一点点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