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我是不教的——”
话虽如此,可是我看到他藏在卷子后面的眼睛,笑得都快弯起来。
不过他只笑了三秒钟。
“啊?情态动词后面填ing形式?元音开头的单词前面你给我填个a?啊?勾股定理6、8然后你给我填个14是吧?啊?三线合一你不知道是什么三角形专属的?”
他像条霸王龙一样双腿立起,瞪着我张开嘴开始喷火,挥舞着的试卷恨不得变成一根根竹鞭抽在我身上。我瑟瑟发抖的把脑袋低下去,开始在地板上找有没有能钻进去的缝隙。
楚白秋足足痛骂了我十分钟,直到骂得口干舌燥,才气咻咻坐回椅子里,把卷子往我面前一拍,开始一道题一道题的讲。
我挨过很多次这样的骂,但也在一个又一个夕阳斜照的下午,被灌输了无数知识。
我在这样绵长静谧的时光里,逐渐完全的向楚白秋倾斜。爸爸不在我身边,楚白秋就是我最信任和崇拜的对象。我一心一意听着他的话,从不违逆、从不怀疑、从不拒绝。
但是楚白秋先变了。
他进入成璧之后,正式接管了他父亲的人际交往圈子,来往的同龄人个个都有煊赫的祖上、一跺脚能让锦市震三震的姓氏。他带着我露过一次面,立刻被围起来,那些少年人笑嘻嘻的摸我的脸,无不羡慕的问楚白秋,从哪里找来了这么漂亮的小尾巴。
一次两次三次,楚白秋就再也不带我了。
他在楼下大厅接待贵客,顺手就把我的房门反锁。如果有什么需求,可以打内线电话,让佣人送上来。
我敏感的察觉到,他可能是在嫌我的笨拙和沉默,多少有点给他丢人了。
我爸爸叮嘱过我的,要听话,尤其是听楚白秋的话。
我也就听话的呆在了我自己的房间里。
举行宴会的时候呆着,不举行宴会的时候也习惯了呆着;家里来人的时候呆着,家里不来人的时候也习惯了呆着;楚白秋在的时候呆着,楚白秋不在的时候也习惯了呆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的我就和他说话越来越少。他印象里的我越来越沉默,我印象里的他越来越暴躁。
他就像只坏脾气的孔雀,端着优雅矜贵的仪态,内里却蛮横的要求我必须围着他的世界团团转。那时候我其实还是在努力接受现实,我想也许是我真的不太听话,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惹怒他。
所以我也很努力的参加了中考,可是我真的太笨了,我没考进成璧。我在家里呆了一个多月,最后凭借楚董的关系,我爸爸又捐了一大笔钱,我才勉强拿到转校的机会。
我真的需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跟上楚白秋的脚步,他唾手可得的东西,我要磕磕绊绊追很久。我很累,很想哭,我想跟他说一些难过的事情,可是他只会喷着火,指责我不够用心、不够拼命,追不上他的脚步,以后就会被甩在后面。
我刚转校就碰到了那样的事情,可是楚白秋什么也不知道。我想跟他说,我碰到了很恐怖的人,但是转念一想,就算他知道了,也只会骂我自己是个傻子,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把玻璃珠子含在嘴里就能说好普通话,还傻兮兮的跟着不熟悉的人跑去空教学楼。
我真的不想再被他说了,楚白秋骂人的时候,嘴巴很锋利的。
我就没有告诉他。顾北知愿意保护我,我就愿意跟着顾北知。
跟着顾北知,我不会摔,也不会疼得直哭。
楚白秋房间里的电话还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