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裴醒枝。醒来的醒,枝桠的枝。”
班主任看了看,找了个角落里的座位想把我放过去。底下却举起一只懒洋洋的手,有个人拉长了声调:“老师,这么麻烦干什么呢?我同桌说他想去角落里,让新生跟我坐吧。”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竟然是个染着一头亚麻色头发的男生。他这句话说出来,他旁边那个胖胖的男生连忙点头如捣蒜,甚至直接开始收拾东西。
班主任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她这一眼意味深长。
“好吧,那裴醒枝你就坐过去吧。”她的语气很轻慢,有种无可无不可的随意。
我点了点头,顺从的背着包站过去。那胖胖的男生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更紧张了,他收拾东西的手简直快出了残影,三两下就把书本往鼓鼓囊囊的书包里一塞,像只肥壮的耗子,瞬间就溜到了角落里。
我把书包放下,很小心的坐好,生怕衣角侵占了新同桌的地方。他却大大咧咧横过来,把手臂很肆意的往我椅子靠背上一搭,笑嘻嘻的:“裴——醒枝是吧?这名字真是拗口啊。谁给你取的?这么难叫。”
“我妈妈取的......因为预产期在二月二,南方这会儿应该是刚开花的时候,所以叫醒枝。”
男生还是笑着,又凑拢了点,呼吸都打在我脸上,我有点不适应的动了动。他说:“我叫顾翡,你跟着我混,我以后罩你。”
我茫茫然点了点头,他看起来笑容更大了。
他的眉眼弯弯,但是里面笼罩着一种我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种东西像是夜晚的雾气,薄冥冥笼着月亮;又像是深林,潜藏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叫声。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危险,仅仅只是本能的竖起了衣领,觉得脖子有点凉。
顾翡对我实在是很好。课间永远记得给我带零食,上课也经常借我抄笔记。我刚来锦市的时候普通话说的不是很标准,顾翡带着我没事就学说绕口令。
“难听死了。”他点评:“你要是永远带着这么一口南音,以后就别想在成璧交到朋友。不管你是哪里来的,就算是美国来的,在这块地上,你也得学会说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懂吧?不然你就一辈子被人看不起。”
我那时候仍旧是平翘不分,闻言很苦恼:“可是我说了这么久了,就是改不过来。”
“那你至少把平翘舌、前后鼻音说好吧。”顾翡摊开手,学着我说话:“资——瓷,资瓷什么资瓷,那叫支持!还有,你儿化音说的什么东西,馅儿饼——不是馅饼鹅。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练,不会说儿化音就别说成吗?”
我沮丧的低下头。
“明天下午,还是这,我给你带点东西。”他眼睛里全是嫌弃:“你再学不会,就别混了,趁早赶紧退学回你的十八线吧。”
我心怀感激的点点头,星星眼看着他:“顾翡,你人真好。”
他愣了一下,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看着我,笑得神色不明:“没事,你能这么觉得就行。”
我满怀期待的等着第二天,那天晚上放学的时候,楚家的司机来接,我也有点心不在焉,楚白秋和我说了好几句话,我都只是嗯嗯嗯。
他瞬间恼火了:“我在跟你说话,你就这么听的吗?”
我慢半拍抬起头:“啊?”
楚白秋一把拍下按钮,我那一侧的车门瞬间弹开了。司机吓得瞬间打弯踩了一个急刹车,我顿时撞在靠椅上,撞得眼冒金星。
楚白秋指着马路边上:“滚下去。”
我瞬间慌了,攥着书包带子,想说对不起但又说不出口。
楚白秋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溢出来的:“我说,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