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和阿景都去工作了,”纪朗正用勺子艰难地挖小菜吃,见来了新的聊天对象很开心,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题,“诶,秦总,你昨天几点睡的?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动静?”
秦端不露声色地问:“什么动静?”
“说不上来,就在走廊挨着楼梯那里,总感觉有人走来走去,还有很像人小声说话的声音......但我哥一开始说是佣人路过,后来又说是我幻听了。”纪朗说。
“纪总说的没错。”秦端面不改色地从餐桌上拿了块面包放进嘴里吃了,也快步出了餐厅。
“说得没错?”纪朗愣愣地喝了两口粥,才直起身子疑惑道,“所以到底是佣人路过还是我幻听了?”
因为双方都已经清楚了对方的需求,且别无选择,因此辛景和张律师的谈话进行的很顺利。
辛景也知道了真正的遗嘱内容,和自己猜想的大差不差。
辛方海虽然人品堪忧,做父亲也不甚合格,但对两个儿子的了解是毋庸置疑的。
辛承做事狠毒,容易失人心,辛景倒是温和,却心思重难沟通,都各有利弊。
但无论两人谁最后掌握了大权,都是不能容下对方在眼前这件事,却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在真正的遗嘱里,辛方海将鼎海留给了辛景,因为辛景更适合也更有利于鼎海的运作发展。
而他将剩下的所有财产都留给了辛承,动产不动产加起来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只要辛承不是个傻子,拿着这些东西从头置办属于自己的产业,其实要比他现在在鼎海咬牙撑着要好过很多。
待叫人带张律师离开,辛景仿佛闲聊一般问赵辰:“辛承是不是正在准备拉一个大投资?”
“对,听说是关系到鼎海未来三年的发展,他想给鼎海拓宽业务,听说已经准备了大半年了。”赵辰说。
辛景扯了下嘴角,“可惜了。”
遗嘱造假的事情一旦被放出去,不光鼎海最大股东所持有的股份存疑,还涉及到了管理者的诚信和话语权的问题,到时候别说投资,鼎海能稳住现状就已经是万幸了。
赵辰也想到了这点,又考虑到辛景以后是要接手鼎海的,难免有些发愁,“老板,我们要不要等他把投资谈下来,再......”“没必要,”辛景摇摇头,“随便最后成什么样子吧,鼎海我是不打算要了。”
他早就对关于辛家的一切都失去了耐心,如果未来几十年还要待在这个和辛方海以及辛承都有联系的地方,辛景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恶心死。
赵辰听辛景说完以后愣了一下,一直以来,他只知道辛承可能是夺走了原本属于自己老板的东西,所以即便老板什么都没说,他也默认老板是要再夺回来。
此刻辛景口出此言,让他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总觉得好像事情都白做了,不禁问道:“那您还找张律师......”“不要鼎海,”辛景说,“但我要里面的东西。”
辛景几乎没和人提起过,鼎海并非是辛方海一手建成的,而是共同属于他和辛景的母亲廖明仪的,甚至廖明仪最开始付出的更多,话语权也更大。
但自从廖明仪死后,或者说是从廖明仪选择做一个安守在家的富太太时,这些事就已经渐渐被人淡忘了。
辛景小时候也不知道这些。
但等他长大一些的时候,廖明仪曾花了很长时间,叫他记住一份文件,里面是最初创立鼎海,廖明仪一手组建起来的团队和核心技术。
廖明仪叫辛景记牢了,但不许和任何人提及。
辛景当时十岁上下,其实并不太懂廖明仪的意思,后来等他记住了文件中的全部内容后,他就也再没见过那份文件,只记得那段时间母亲的眼神似乎一直很难过。
辛景其实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明白廖明仪的意思,直到他真正想和辛家彻底断开联系,再次认真审视鼎海时,他才似乎有一点模糊的猜测。
只是不知道,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或是没有那个没能降生的弟弟或妹妹,是不是某天母亲会有勇气,自己来做这件事。
但之后没多久,廖明仪就因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