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可以的话,黄暮倒是很想揍叶荣秋一顿,把他揍揍醒。可惜他下不了这个手,而且叶荣秋也不会醒。叶荣秋对于新四军来说,是个非常难得的人才,于公,黄暮要善待他,给他良好的待遇和环境;于私,黄暮也希望叶荣秋能有个轻松愉悦的心情,作为朋友,他怎会不希望叶荣秋心想事成?如果叶荣秋不是任性地想进战区的话,哪怕他要天上的星星,黄暮也要拼了命给他摘下来。可偏偏,叶荣秋要去的是第九战区。
黄暮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问道:“值得吗?啊!值得吗?!”
叶荣秋抬眼望天,眼睛是干涩的。五年过去了,有眼泪也流不出了。他哽了哽:“值得?我不晓得。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就想……就想知道,他到底还活不活着。”
黑狗对于叶荣秋而言,已经是个负担。叶荣秋欠了黑狗太多太多。他未必要去偿还什么,其实能不能跟黑狗在一起,也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无数次遇到危险的时候,黑狗将他护在身下,最后的那一次,黑狗将他推入长河,同时也把他推进了一个深渊,让他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没有一刻能够停止找寻。现在他唯一想要的,就是看黑狗一眼,哪怕只是远远的一眼,只要看见了,他就不会再活得那么累。
黄暮看着叶荣秋,被他的情绪感染,心生不忍。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我可以安排你去战区一次,我派五个人暗中保护你。”
叶荣秋摇头:“我进战区,不是一次就能找到人的,你要安排我工作,派那么多人保护我,一来反而容易引起别人注意,二来也耽误别人的事情。”
黄暮气结:“真让你去做统战工作?你还打算在战区里留多久?”
叶荣秋想了想,答道:“如果我确定人不在那里,我就回来。”
黄暮反问:“那要是真被你找到了呢?你就不回来了?万一他做了日伪,做了敌特,你怎么办?”
叶荣秋说:“也回来。能带回来,我就把他一起带回来。我什么也没想,就想找到他。”
黄暮皱着眉头直摇头,没好气地说:“滚蛋吧你,去把团支书给我叫进来。”
叶荣秋一愣,立刻喜上眉梢:黄暮这态度,就是妥协了!
叶荣秋立刻起身,眉开眼笑地说:“我这就去!”
黄暮抓起桌上的笔作势要往他脸上摔,叶荣秋连忙识相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团支书张青就来了。
黄暮确实是拿叶荣秋无可奈何。从职位上说,他是团长,而叶荣秋是政委,两人同为部队的首长,可以说是平级的。只不过叶荣秋多年来一直是黄暮的收下,他能当上政委黄暮也占了主要的功劳,而且他除了管兵工厂之外并不怎么管事,所以他自觉地还把自己当成黄暮的部下看待。现在叶荣秋想去第九战区工作,他请示黄暮的意见,算是给黄暮面子了,要是他撕破脸皮非要去,黄暮也拦不住他。何况他要是真的自己乱闯,只怕把事情弄得很糟糕,还不如黄暮帮着他,至少还能有个分寸。再者他现在这种变相作践自己的方法,黄暮是真的怕了。
黄暮和张青商量了一下,如何能让叶荣秋有机会进战区。
鄂南划辖武昌、鄂城、大治、重阳、通城等十个县,境内不少山区,山区易守难攻,是发展革命的好地方。其中最重要的城镇是武昌,而叶荣秋想去的地方也是武昌,他上一次就是跟着冯甄去了武昌,然后看见了那个背影很像黑狗的家伙。武昌是这几个县城里最发达的地区,却也是抗战条件最艰苦的地方,不少敌顽伪都盘踞在武昌中,发展革命事业寸步难行。
叶荣秋是政委,黄暮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