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人们四散开来,不一会儿就扎出了几个行军帐篷。几名士兵把叶荣秋和黑狗丢进了一间帐篷里就走了。他们听见外面叮叮咚咚,是士兵们在扎灶做饭。
叶荣秋挪到黑狗身边,依着他的肩,害怕地问道:“阿黑,他们会怎么对付我们?”
黑狗摇了摇头:“莫怕,日本人都没拿我们怎么样,他们也不会怎么样。”
叶荣秋小声抱怨道:“他们好不讲道理,一个水壶就认准我们是逃兵!”
黑狗没说什么。
不一会儿,刘文撩开帘子走了进来。他手里端着两份粮食,放到黑狗和叶荣秋面前,然后掏出一把匕首替黑狗和叶荣秋松了绑,说:“吃吧,吃完了我审你们。”
叶荣秋恼怒地瞪着他,继续重申:“我们不是逃兵!”
黑狗压住了他:“成了,先吃饱再说。”
叶荣秋很听黑狗的话,虽然恼火,但还是暂时闭了嘴,把碗端起来向嘴里扒饭。
刘文很耐心地等到他们都吃完了,然后从怀里掏出那个黑狗掉落的水壶。叶荣秋一看见它又激动了,虽然被黑狗抓着手,但还是忍不住说道:“我们不是逃兵,我们是从安庆逃出来的老百姓,我跟亲戚到安庆做生意,几天前我见过你们,我俩就住在江附近那个徽阳旅店里!”
刘文指着水壶上刻的字说:“你们或者不是从安庆下来的逃兵,但也是逃兵。这上面都有编号,十三师运输营三连,一个多月前,在行军路上遭到日本人轰炸,整一连的人或者罹难,或者当了逃兵。”
黑狗终于开口:“日本人轰炸的时候那支队伍从我们身边经过,我们亲眼看见他们的轰炸。运输营少尉排长欧阳青,当时是他带队,他被日本人炸断了腿,我想救他,我背着他去了长乐坪镇,但是没进镇子他就死了。水壶是我从死掉的士兵身上捡的。”
刘文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叶荣秋忙开起了重庆腔:“我们是重庆娃子。不信你去问到起,我家里面是做生意的,卖布的叶家,我爹叫叶向民,我哥叫叶华春,我叫叶荣秋,江北的人都晓得。”
刘文沉吟片刻,依旧不置可否,转向黑狗:“那你呢?”
黑狗说:“我是他表叔叔。”
叶荣秋又补充道:“你不到重庆,到宜昌去问也好的,我是跟周家来的,周宏宇是我哥,周家当家的叫周博海,是我伯父,我们是来谈生意的,真的没当过兵。”
刘文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你们等等。”说完就揭开帘子出去了。
黑狗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走到帘帐口往外看。外面站着两个持枪的士兵把守着,看来是没打算让他们有逃走的机会。
黑狗又走回叶荣秋身边坐下,叶荣秋仰着头可怜巴巴地看他。黑狗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他揽进怀里。不等黑狗叫他别怕,叶荣秋主动说道:“有你在,我不怕。”
没多久,帘子又被揭开,这次走进来三个人,打头的是顾修戈,后面跟着两个人,分别是刘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