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玦想要把书放进书包,但是考虑了很久,直到下班他都没有那么做。他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有些恐惧这本小说。而于此相对应膨胀的还有对小说的探求和好奇。他知道他自己是入迷了。自我保护意识和好奇心同时骚动着他的心。
周玦却没有失去理智,他折中的想了一个法子。把书藏在他私人的柜子里,然后便回家。
因为下个礼拜一他就得在大学住宿了,所以周玦这次回家得拿行李去宿舍。他的父亲替他打了两个包裹,把他送到门口就回去了。他朝着父母打了声招呼,准备搭上班车早点去学校。但是还没下楼梯他就闻到一股烧糊了的怪味,随后是断断续续的呼喊声。还有隐约间念经的声音以及古怪的锣鼓声。他心里嘀咕:是有人死了,今天是出殡的日子。
果然当他走出楼道,就见一大群袖子上套着黑布腰上缠着白布头的人围在一堆,有的烧花圈,有的在那里闷头抽烟,有的则默默的哭泣。
周玦稍微绕开了一圈,从那群人的身边走了过去,刚穿过他们,身后就传来了更加刺耳的哭声,周玦被这种哭喊声吓的头皮一紧。他明白这是出殡的队伍开始了,他慌张的往边上靠了靠,让那些人先走。否则一直走在他们前面,等于是他带头出殡,这太晦气了。
周玦往花坛上靠了靠,他看到带头的是一个蛮年轻的女人,她的头上戴着白色的纸花。一套黑色的紧身衣显得身材非常不错,不过她的脸太苍白了,和苍白的脸色对比的则是他手上拿黑压压的相框。她手里捧着一张遗照,照片上黑色的花配合着漆黑的相框感觉特别的压抑。那种眼神透着一股绝望的死气,但是有感觉这眼神中还有游走着某些东西。突然周玦发现,这个死人他认识!
周玦惊恐地叫了起来,很快的就引起了那些出殡者的反感,他们瞪了他一眼,而那个女人也默默的转过了头,这个时侯那张照片彻底对着周玦了。周玦一看居然就是那个收藏刀剑的男人!那个男人居然死了!周玦心里像是迅速冷冻一般,他连连的倒退,最后背贴在了一颗樟树下。那张遗照里的男人,目光十分的阴沉,完全没了他昨天和周玦谈话的精神头,就像是一个精神衰弱的男人。但是周玦可以肯定!这个男人就是昨天和他谈话的男人。
周玦不想再继续看这张遗照了,他默默的底下了头紧紧的握着拳头。他感觉到那个队伍一点点从他的身边走远,哭声也越来越远。他摸着头蹲在了草丛里,一时间脑子里开始混乱起来。
管车子的老头看到周玦这样,有些好奇的问他怎么了。周玦啊了半天也只能说自己太热了有些中暑。老头子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子风油精塞给周玦,周玦连忙凑到鼻子前使劲的闻了闻。大脑被这股风油精的味道刺激的顿时回过了神。他又朝着太阳穴摸了些,周玦问道:“李大爷那个……那人是怎么死的?昨天……昨天还不是好好的么?”
老头接过风油精说:“啊?好好的?怎么可能呢,这家伙一年前就得了尿毒症,撑到现在算是不容易了,可怜他媳妇那么年轻啊……”
周玦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因为他属于那种不关心邻里交往的人,而且这里还是公寓,而这个男人也不是他这一幢楼的。周玦说:“他……他有尿毒症?”
老头又啊了一声,接着说:“都一年了,这一年那小子根本就不成人形。瘦的和排骨似的。”
周玦听到这句话,前面的风油精算是白擦了,他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老人看他的脸色很差,以为他中暑的比较严重就想要替他叫救护车。但是周玦摇了摇手,然后拎着行李自顾自地往小区外走,他不甘心的回头再看了一眼那窗户,那窗户上绑着的根本不是半截刀,而是半根自来水管子。
周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