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被祁硕放在一旁充电,他接着开始画他的肺,黑笔在刚刚的线稿上勾勒着最后的轮廓。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地面上
大风卷着雨窗户被打得模糊不清,门外突然急匆匆跑过来一人站在屋檐下,祁硕抬头朝外看了眼,只能看见隐约的一个阴影。
躲雨很正常,就是这人有点傻,他可以进来的。
祁硕没多看低头继续给肺上色了,也许是他太过于专注,又也许是外面的雨声干扰了他的听觉,什么时候身后多了一个人他完全没有发觉。
在起身拿水杯的时候他猛地撞见,“哎我操!”
身后的林琛倒没觉得自己吓人,倒是被祁硕这一惊一乍吓了一跳,喃喃道:“你胆好小。”
祁硕嫌弃地看他一眼,“你要死啊!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做了亏心事的才胆小。”
林琛穿着浅灰色运动服,已经被淋的湿了一半痕迹格外明显。短发湿的像刺猬一样,耳旁还能看见一条小水线,站在身边都能感觉到他从内散发着的冷气。
“有病。”祁硕低声骂了句。
林琛摸了下头发,问祁硕:“有纸吗?借我擦擦。”
祁硕在里屋的卫生间里拿出一卷纸丢给他。
林琛接过,“谢谢。”他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随便擦着头发上的水环顾四周后问,“你在这兼职?”
祁硕点了下头,拿起水杯在饮水机前接着水,顺便拿了个一次性纸杯,也接了一杯放在林琛面前的桌上。
林琛碰了碰纸杯,热水的滚烫穿透掌心让他打了一个哆嗦,他坐直腰自下而上看着眼前的祁硕,“谢了。你不回家的吗?”
“家太远回不去。你家不本地的吗,没回?”祁硕吹了吹保温杯里的热水,轻轻吸了一口。
林琛没说别的只嗯了一声,“这能躲雨吧?”
“可以,随便你。饮水机在那边,没了自己去接,外套脱了吧,穿着容易感冒。”祁硕边说边在柜子里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抱枕,拉开侧边的拉链抖成小方毯,随便卷成团丢在林琛腿上。
林琛起身脱了外套搭在墙壁的挂钩上,他下面就穿一短袖是有点冷,“谢谢。”说完就拿起毯子披在身上。
祁硕没再说什么,坐回去接着染色了。
东门林琛平常也来回的走,他一直以为这家装修精致的店是个刺客咖啡厅。
他披着毯子东瞅瞅西瞧瞧,最后拿起书架上的一本《白鹿原》问:“你们这书,能看吗?”
祁硕头都没抬,“书不就给人看的。”
林琛随便翻了两页,接着找话题说:“你一个人呆着无聊吗?”
祁硕没回他一直低着头,直到标记完最后一处长舒一口气,满意地拿起桌上的画,“完活。”
“我还行,呆宿舍挺无聊的,呆这儿还好。”祁硕放下手里的画,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向门外,“啧,这雨好大。你不回去吗?”
“我没伞,怎么回?”
林琛这话让祁硕不禁想起第一次在江边的见面,那时候多拽,“你淋得又不差这一场。”
林琛当然明白祁硕说的是什么,脸上稍浮起一抹尴尬,转移话题道:“你要关门吗?”
“没,随便问问。”
祁硕走了进去,在收银台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两袋阿华田,在林琛眼前晃了晃,“喝吗?”
“你这怎么什么都有?”林琛都感觉祁硕这不是来上班,而是来常住的。
“那毯子是我买错了,我以为他就是个抱枕,拿过来平时垫屁股后面打游戏得劲。卫生纸是厕所里的,阿华田是我买的。”祁硕边说边往纸杯里倒着阿华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