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柳年现在的状态已经好多了,不至于认不出秦垚把他按在地上揍,宋暮云还是有些后怕,脱口而出:“我需要你。”
徐行也不知道是被无语住了还是尴尬住了,在那头沉默了好半天。
宋暮云也觉得脸皮有点发烫,抱紧胳膊,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是柳年,秦垚说她这几天状态一直不太好,结果今天差点儿就从三十楼跳下去。”
“她是不是最近接触了什么让她想起心理创伤的事物,或者人?”徐行问。
宋暮云下意识摇头,想到他不在自己身边,看不到自己的动作,才说:“不知道,秦垚没来得及跟我说,反正现在不让任何人碰她,我刚都悄摸挪过去了被她一个眼神给瞪回来了,只能秦垚过去安抚情绪。”
徐行应了一声,“其实我觉得可以联系下陈红和陈忘,她俩应该知道柳年经历了什么,更能共情。”
“嗯,”宋暮云应,突然反应过来或许徐行也有过类似的经历,猛然觉得心里一酸,有些艰难地问了一句:“你那会儿也是这样吗?”
徐行声音里带着笑意,语气听起来也挺轻松,“我那会儿是中度,具体是什么样其实现在已经记不太清了。”
宋暮云知道他在说谎。
痛苦怎么可能记不清。
柳年喊“我要杀了他”可是喊了至少七年。
一时,电话两头的人都沉默了。
走神间,徐行听到宋暮云说:“本来今晚订了饭店的,看这样也去不了了,那就周日晚上吧,我俩聊聊。”
徐行握着手机的指关节泛白,听到这句“我俩聊聊”头皮都发麻。
而宋暮云这回也学会了他的技能——堵对方的嘴,紧接着就加了一句:“徐行,别再逃了。”
从昨天开始,秦垚对柳年几乎是寸步不离,就怕一个万一出了什么事儿。
宋暮云眼看着他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想着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儿,就答应他最近几天去Night顶替他的位置。
“什么也没干就坐上我的老板椅了,事后得好好感谢我。”秦垚在电话里说。
不错,还有开玩笑的心情。
“行,”宋暮云说,“不过我可做不到跟你一样和颜悦色地陪酒,见到让我不爽的我就送客。”
“陪酒我也没指望你,到时候陪了一杯直接倒那儿了,人还以为那酒里下药了呢。”秦垚怕自己再缺德宋暮云就炸毛了,于是及时止“损”,“晚上请了几个乐队来演出,记得到时候帮我好好招待一下。”
宋暮云应了一声,“放心吧,保证他们没有下次。”
心里清楚徐行不可能再躲,宋暮云心情都愉快多了,这会儿靠在吧台上看对面的一桌精神小伙在那儿一句话得骂两个娘地拿瓶吹都不觉得烦躁,反而有些想笑。
秦垚请了三支乐队,全是大学生组建的,看得出来是图便宜。
演出九点才开始,宋暮云喝了杯饮料,又跟调酒师学着调了一杯,尝了一口后发现自己在这方面还是缺点儿造诣,于是把剩下的全倒进了水池里,也不学了。
渐渐地,客人陆陆续续往里进,有支乐队也到场了。
宋暮云虽然不喜欢跟人闲聊,但这时候肩上有担子,没法儿不去社交。
好在都是大学生,大家的眼神里都透露着一股清澈的愚蠢,宋暮云跟他们认识了下,给每个人送了杯喝的就算是任务完成了。
后面的两支也同理。
等打完招呼,时间也到了,灯光变换着调整氛围,宋暮云过去坐在了老位子上。
“唰”一下,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原本大声讲话的人也不由得放轻了声音,直勾勾地盯着舞台等待接下来精彩的演出。
一段舒缓的solo慢慢进入,宋暮云不由得用手托起下巴,有些沉迷其中。
正欲到高潮部分,手肘边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