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应该能应付一阵子。
容夫人果然心软,可很快又醒悟过来。
想了想,她狠下心,肃容道:“别在这里插科打诨的。我看你没嫁人却也没整日老老实实待在府里陪着我,成天都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
“我哪有……”
一边说着,容因将藏在袖袋里的那封信偷偷掖得更深了些。
方才她不过是去祁府寻了一趟阿姮,只因听说祁昼明从邺都寄回了家书,其中也有给她的一封。
她这半年来,已比从前在府里待着的时间长了许多了。当然,归根结底是因祁昼明年前去了邺都,至今未归。
年前祁昼明的一篇文章被郡守赏识,举荐给了瑞王殿下。
听闻瑞王得知后,赞叹有加,定要与他见上一面。于是还不等过完这个年节,郡守便亲自备了车马,着人将他护送去了邺都。
祁昼明一走,容因始终觉得一颗心空落落的,没了玩乐的兴致,就连今日阿姮约她去茶楼听戏,她都婉言拒绝。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心里还记挂着祁昼明寄回的这封信,她还尚未看过。
这是祁昼明离开淮阳后寄回到她手上的第六封信,一月一封,从不缺席。
信里还是那些叮嘱了她许多次,听得她耳朵都要起茧子的话——
要她乖乖听阿娘的话,不要惹事,不要陪阿姮一起到处乱跑,最后还说,即便如今天气热,夜里睡觉也要记得盖上一床小卧被,否则会着凉。
字里行间都是他平日里那副冷淡的口吻,可容因捧着这封信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每看一遍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
原本依照祁昼明许诺她的,定会在容因生辰前赶回来。
谁知期间却发生了件大事——
监御史家的公子杨荣出城围猎那日恰逢祁姮约了容因去城外秋水庵求签,途中无意间窥见容因帏帽下那张清丽的芙蓉面,当即便着下人前去打问究竟是谁家的小娘子。
言辞间甚至不曾问及她可有婚配,其势在必得之意几乎不加掩饰,可谓嚣张至极。
幸而此事被郡守得知。
有与祁父的同僚情谊在,又有先前对祁昼明的赏识,一颗心自然有所偏向。
得知那小女娘与祁昼明自小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当即便修书一封,快马送去邺都。
彼时杨荣早已大张旗鼓地登过一次容府的门,还命人抬来了许多聘礼。
但言辞间根本不顾容家意愿,不像求亲,更像告知。
容家只是商户,若想推拒这桩婚事,简直如蚍蜉撼树,难如登天。
一时间,局面似乎已是板上钉钉。
杨荣前脚刚走,阿姮便得了消息匆匆赶来。
“我们束手无策,可兄长如今人在邺都,又得了瑞王殿下的赏识,说不准他会有法子,因因,你就告诉他吧。”
容因却觑着杨荣带来的那些聘礼,沉默地摇了摇头。
“你兄长孤身一人前往邺都,本就无人照应,已然很艰难了。他信上说至少还有三五月才能回淮阳,显然还有要事,我怎能耽搁了他?”
阿姮随了祁大人的性子,自幼脾气硬,生性刚烈,素来不肯吃亏。
听她说完,当即怒道:“那怎么办?要不我干脆找人拿麻袋将他套了,揍上一顿然后扔进河里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