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活泛起心思。
偷偷抬眉,觑一眼,再觑一眼。
他似乎困倦了,阖目微憩,长睫垂落。
棱角分明的下颌近在咫尺,从这个角度,还能看见偶尔滚动的喉结。
她悄悄弯唇,眼底闪过促狭。
小手不老实地顺着他胸口,一点一点爬上去。
直到柔软的小手摸到他喉结,在那处略显尖锐的凸起上来回抚弄。
“因因在做什么?”
他倏然睁开眼,睨着她发尖,眸色沉沉。
“我……”,容因心虚了下,但很快眼珠一转,“我就是好奇,想看一看。”
说着,指腹微微蜷缩了下。
喉间细微的瘙痒带起丝丝缕缕酥麻,祁昼明喉头滚动了下。
男人的黑眸沉沉压上来,眼底熟悉的欲念燎得她心尖发烫。
小腹被人抵着,腰上的大手忽然紧了紧,前后夹击,硌得她有些疼。
指尖似乎被烫到一般,她迅速抽回手,谁知却被人按住。
祁昼明幽幽勾起唇角,也不戳破:“那因因可要看仔细了,回头仔细与我说一说,究竟瞧出些什么。”
唇齿翕张间,几个字音被他咬得格外重。
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落在容因耳中,每个字都似带着一股灼烫的热气,烧得她耳根通红,胸口踹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她嗫嚅两声,不自在地移开眼。
突然一扯锦被,将自己兜头蒙住:“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我不想看了。”
果然,就不该仗着自己来了月事肆无忌惮地作弄他。
这下好了,羊入虎口,还是自己送上门的那种。
祁昼明一怔。
半晌,睨着眼前鼓鼓囊囊的一团,摇头失笑,幽邃的黑眸满是宠溺。
*
一连几日过后,容因脸上终于又有了点活气。
只是大约是因她从前生病向来不曾被人妥帖关照过,故而一到这种时候,便格外娇气,撒娇卖痴,想要人多哄着她些,像个讨糖吃的孩子,越发惹人怜。
碧绡自然纵着她,无有不依,祁昼明虽偶尔捏捏她翘鼻,戳戳颊上软肉,笑她一句“娇气”,可却明显比往日更加对她百依百顺。
许是身体寒气太重,又一直没能好好将养回来,气血不足,日子便短些。
第五日,她身上便已基本爽利了,只是还恹恹的,不肯动弹,比起月事疼,更像是这几日躺软了骨头。
谁知她心情刚好些,便有些不长眼的东西找上门来扰她清净。
容因虽与崔家人并不亲近,但在外人眼里,到底是她母家。
因此颁旨封赏时,也一并给崔老太太封了个三品诰命。
吕姨娘身份尴尬,只给她赐了些薄产和一处别院,如此一来,即便将来柳氏百般刁难,她与铮哥儿也有了安身立命之所。
唯独崔泓夫妇,什么好处也没捞着。
柳氏还好,毕竟嫡母与庶子女从来就鲜有亲近的,可崔泓这个生父,每日听着同僚对他的恭维和贺喜,再想想连自己的妾室都得了益,自己这个父亲却全然被撇作了外人,心中自然不满。
加之康王事败被贬为庶人,崔容萱受了牵连,不得已出家做了姑子,容因从头到尾都不曾替她说项,就更是忍不住迁怒。
他性古板迂腐,虽知道情势早与以往大不相同,却还想着自己终归是她老子,非要让容因回府低声下气作出一副恭顺的样子平息他怒火才行。
谁知,容因根本不曾记起还有他这号人物。
年前小年夜,她回崔家探望老太太,姨娘和铮哥儿,照旧连见都没去见他一面。
崔泓被臊得面皮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