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容因便同他商量,他们都各退一步。周围只有知近的人在时,小奶团子可随意称呼,可一旦到了外人眼皮子底下,便要老老实实地按规矩来。
此刻殿内无人,容因也不再小心避讳。
“切”,祁承懿撇撇嘴,“我才不信。我都生病了,父亲才舍不得收拾我。”
“我瞧着你近来是越发自信了。”
“尚可,同你学的。”
容因一噎。
臭小子,都病了这嘴还是这么不饶人。
她正腹诽,手腕却忽然被一只微凉的小手攥住。
小奶团子蹙起眉,定定地凝着那截纤细的皓腕。
又细了一圈。
他就知道,这几日她肯定没有好好吃饭。
从进宫陪伴他那日开始,整座承德殿的大小事她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许氏隔三差五想要安插进来的人也都被她想法子退了回去,他周围所有人都经过她精挑细选,防得跟铁桶一般。
正因如此,她比从前在府中操心的事还要多。
不过短短十几日,人便更瘦了。
“怎么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容因担忧道,“孙内侍请太医去了,你刚醒,一会儿再让太医好好替你瞧瞧。”
“没事”,他摇摇头,“父亲去哪里了?”
容因神色一黯。
自然是在查他中毒之事。
他此番中毒十分蹊跷。
承德殿的宫人祁昼明挨个审过,都没问题,那日他经口的吃食也无毒。
为此,这几日祁昼明一直忙得脚不沾地。
她想了想,问:“懿哥儿,你可还记得这几日有没有撞见过什么生人?”
“生人?”祁承懿努力回想了一番,摇摇头,“没有。”
“不必问他了。”
容因正要开口,一道微哑的嗓音突然传来。
一大一小转过头。
祁昼明一身玄色螭龙服,神色疲惫地倚在屏风旁。
“查出来了。”
“下毒之人是浣衣局的宫女,被人买通,清洗时将他身上贴身穿的里衣放进加了料的水中泡了一夜,短暂接触并不紧要,可若长时间穿着,毒入肌理,便可慢慢取人性命。阴毒至极。”
“我已将那对母子关进大理寺,具体如何处置,你自己看着办。”
他口中说的,自然是康王母子。
祁承懿眸光微闪,忽然小心翼翼地道:“父亲,我想同你说一件事。”
“说”,男人皱皱眉,“有话直说,别婆婆妈妈的。”
“皇爷爷离世前,偷偷跟我说……他叫我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只许你做永清殿司殿,不许给你改换别的官职。”
祁昼明一怔,反应过来后嗤笑一声。
老狐狸。
怕他同曹家人一样专横擅权,临死前竟还不忘私下撺掇这臭小子。
“父亲你放心,我没答应他的”,小奶团子见他脸色不愉,生怕他误会,急忙解释道。
“不过这些日子我一直没敢告诉你,怕你,怕你……”他嗫嚅着,不敢抬头看他。
祁昼明似笑非笑地觑着他:“怕我什么?”
“怕你把皇爷爷从棺椁里拉出来鞭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