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很多她熟悉的人。
所以,他想去看看。
即便江家无人在意他,无人接纳他,也没关系。
况且,他心底隐隐有一丝奢望——
既然外祖母病重之时仍想要见他,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其实一直都是牵挂他的,只是由于路途遥远或者其他什么缘故,才一直无法与他见上一面?
祁太夫人听完,两道稀疏泛白的眉毛重重地拧到一处,面色冷然。
幽邃的黑眸深深凝向祁承懿。
容因心头一跳。
她还从未见祖母露出过这种神情。
即便当初第一次见面,她向她坦诚自己那段时日苛待了祁承懿时,她似乎都没有这样大的反应。
这是为何?
良久,看着他眼底的那丝期待,祁太夫人长叹了口气。
“懿哥儿,你想好了,当真要去?”
出于某些原因,她实在瞧不上江家那群背信弃义的小人。
偌大一个江家,也就江溶月那孩子和她母亲是个好的,只可惜却不顶什么事。
倘若不是看她们娘俩的脸面,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懿哥儿同那群鼠辈有半点牵扯。
“嗯”,小奶团子双唇紧抿,重重点了下头。
“罢了罢了,曾祖母也不想在你面前做个恶人。”
她一边说着,转脸看向容因。
那张瘦削的面容上隐隐透露出疲惫。
她欲言又止:“因因……”
话没说完,容因却含笑点头:“我知道的,祖母。您别担心,我同懿哥儿一道去,定不让他出任何差池。”
听到这句话,祁太夫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眼中不仅透露出欣慰,似乎还夹杂着些许歉意。
因因是继室,倘若去了江家,身份尴尬。
江家人多半不肯给她什么好脸色。
难为她了。
祁太夫人略一沉吟,叮嘱道:“懿哥儿,你母亲的身份本不适宜陪你去你外祖家。到时倘若有人故意为难她,你务必要好好保护她,这一点,你能做到吗?”
容因笑起来,想说不用。
祖母这么问,以他那副别扭性子,怎么可能会应下。
何况,即便他不嘴上说着不肯,她也丝毫不担心他会冷眼旁观,全然不管她死活。
谁知她尚未来得及开口,便听那道稚嫩的嗓音脆生生道:“我能。”
容因一怔,低头去看。
小奶团子眸光灼灼,一脸认真。
“那便好”,祁太夫人慈爱地抚上他乌发,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
祁承懿终究还是孩子心性,在屋里坐了一阵便待不住,叫上青松跑去外头喂院子里的红鲤去了。
他一走,容因便抿了抿唇,试探着问:“祖母,我瞧着您,似乎并不想让懿哥儿去江家……这是为何?”
她话音刚落,祁太夫人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晦暗。
她抬起头来,眼神头一次显得冷厉:“因因,你不知道,江家那些人,个个都非良善之辈,揣着一肚子坏水。皆是些只认财名,不认六亲的主儿。到了江家,你可要处处小心,多留意些,莫让他们蒙骗了去。”
顿了顿,她又道冷声道:“因因,不拘告诉你,祖母曾立过誓,此生绝不再踏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