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轻笑一声,朝他微微拱手。
没想到,一向残忍嗜杀、冷酷无情的祁司殿也会拜倒在美人的石榴裙下。
只是不知,若父皇知道他这把素来锋利无匹的刀生出了软肋,会作何反应?
*
今日来崔府参加满月宴的还有少夫人郑氏和柳氏母家的人。
如今都坐在花厅里热热闹闹的叙话。
见四人进来,一时间向康王见礼之声层出不穷,反倒个个视容因和祁昼明若无物。
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都曾与容因有过一面之缘,因此能猜出祁昼明的身份。
虽观他仪表堂堂,但到底还是畏惧他的名声,因此都默契地选择忽略他,心底里暗暗祈祷他今日莫要发疯。
祁昼明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冷笑一声。
他倒是无所谓,只是委屈了他的小夫人,要同他站在一起,受人排挤。
思及此,他转眸看向身侧的小姑娘,她乖巧地立在他身边,从方才随他一起站定起,没再上前一步,只是安静地看着那些人说笑寒暄。
他敛眸,掩去眼底复杂的神色,正要开口,却忽见她仰起头,软软地道:“祁昼明,这里好吵,你陪我去别处走走,好不好?”
她看得出,这里的人都不欢迎祁昼明,虽然她觉得依他的性格,想必丝毫不会因此而觉得尴尬难堪,但她私心里还是不想让他再待在这里,被这些人投来窥探或审视的目光。
不等祁昼明应声,忽然一个面生的婢女绕过众人,走到容因面前,笑吟吟地道:“姑娘既回来了,怎的不去老太太那儿?老太太可是打从前两日就念叨姑娘你,今日一早便提前让奴婢备下了您爱吃的酪樱桃和牛乳菱粉糖糕呢。”
容因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笑着说:“我才见过父亲,正要过去呢,不曾想祖母便让姐姐找来了。”
那婢女笑道:“那可是我来得巧,既如此,姑娘,咱们现下便过去吧,莫让老太太等得急了。”
容因下意识转头看向祁昼明。
她要把祁昼明也带过去吗?
可她不是原主,她自己都对这位崔府的老太太不甚了解,不知她性情喜好如何,又如何能帮他说好话?
万一那位老人家也对他存着偏见,不肯对他礼遇,那她该如何从中斡旋?
看出她的纠结,祁昼明轻笑一声,道:“想去就去,不必管我。我自会找地方待着。”
容因抿了抿唇,忽然伸出小指,勾住他的,故意揶揄道:“那大人答应我,要乖乖在这里等我,不要生事哦。”
祁昼明睨着她,几不可察地从喉间逸出一丝轻笑:“嗯。”
又撒娇。
谁说她笨了,小姑娘聪明着呢。
一旦有求于人,比谁都会撒娇卖乖,叫人不自觉便心软,任什么都想应下她。
那婢女瞧见两人的举动,暗暗惊诧。
这位是姑爷?
瞧着竟像是脾气极好,不似传言中那般凶神恶煞。
看她们姑娘在他面前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老太太的那些担忧,倒像是杞人忧天了。
相比祁府,崔府的院落小了近一半。从前院到后院不过绕过一段回廊,左右也就百步距离。
但崔老太太住在北苑,到那儿去也花了些功夫。
苑外粉墙朱户,跨进垂花门,一幢宽阔的三间主屋接两侧抱厦,东西两侧月亮门内还有各有两间厢房,严整气派。
那婢女走在前头引路,容因和碧绡跟在其后。
她率先打了帘子进去,不等容因跨进门,便听她扬声道:“老太太,可是给您盼着了,姑娘来了。”
容因甫一进去,便注意到一旁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