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来了?”崔容萱放下手中茶盏,招呼容因,“来来来,快过来坐。”
容因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先顺她心意,坐在她了对面的石凳上。
只是不见柳氏。
容因回头看向碧绡,见碧绡轻轻冲她摇头,便知柳氏确实不在。
容因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瞧见她们主仆二人的眉眼官司,崔容萱了然。
不等容因问,她便笑着主动开口解释道:“妹妹可是想问怎么不见母亲?不巧,她原本还想同你说说话来着,只是方才你过来的空档儿,她又被咱们府里的人给叫了去。说是松哥儿找祖母,大嫂一个人哄不住,母亲没法子,只得过去一趟。”
崔容萱口中的松哥儿,是她嫡亲兄长崔容礼的儿子,也是崔家现如今唯一一个孙辈。自己的长孙,柳氏自然疼得跟眼珠子似的,这个说辞倒也算合理。
但容因仍未放下戒心。
“三妹妹,叫你来也没旁的事。只是想同你赔个不是,方才在安华台,我说话一时嘴快,没过脑子,累得你被人折辱,实在过意不去。”
一边说着,她亲自拿过杯盏为容因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外头人多眼杂,我实在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同你说这些话,这才将你请到这儿来……那我便以茶代酒,向你赔罪。喝了这杯茶,便说明你肯原谅姐姐了,好不好?”
容因敛眸,似笑非笑地看一眼她推过来的那杯茶水。
赔不是?
崔容萱是把她当傻子不成?
若此刻周围坐满了宾客,她说这番话,她兴许还会以为她是逢场作戏,想替自己挽回一些名声。
可此刻周围并无旁人,她却如此惺惺作态。
事出反常即为妖。
容因略一思虑,抬起头,眸光清亮,笑意盈盈道:“怎么会呢,二姐姐说的是哪里的话。你既说是无心之过,那我定是信你的,自家姐妹又何必多言?”
“既如此,那我便当二妹妹你是原谅我了”,崔容萱举起自己手中茶杯,同样笑着说,“来,尝尝姐姐这儿的茶味道如何?”
说着,她自己先低头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容因眸光微闪。
同她一样,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放下茶杯时,她轻折了下右边衣袖,将大半宽大的袖口压在腕下。
之后,崔容萱开始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地与容因攀谈起来,只是说的大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
容因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对崔府的人倒是多了几分了解。
也不算一无所获。
约莫一炷香过去,崔容萱终于放下茶盏,柔柔道:“今日王府请了戏班子,算算时辰,这会子就要开演了。三妹妹,你从前在家中便爱陪祖母一起听戏,我便不拉着你扯闲篇了,你过去听一会子,也好跟着热闹热闹,如何?”
容因闻言,略感诧异。
与她预想的有些出入。
按理来说,崔容萱将她叫来,应当不只是喝杯茶说说话这么简单。
不过无事发生那才是最好的。
容因微微颔首:“好,那妹妹便先行一步了。”
*
才出崔容萱的院子,容因就又一脸狐疑地回头看了几眼。
“碧绡,你瞧着方才二姐姐方才有没有什么地方有些古怪?”
碧绡摇头:“奴婢没瞧出来。方才二姑娘并无不妥之处,只是从前在府里二姑娘都没像这样请您喝茶说话,今日多少有些让人意外。”
“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