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肩上一沉,一件极为厚实的大氅便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
祁承懿垂眸,眼神扫过大氅上那层厚厚的、柔软的绒毛,忽然鼻头一酸。
“你方才离开,就是为了叫人准备这些?”他低垂着眉眼,并不看容因,却并未拒绝她替他系上大氅的动作。
“自然。你都冻成这副样子了,若再这么跪下去,冻出个好歹怎么办?”她随口答得自然,却像拿着一把小木槌在他心口轻轻敲了一下,闷闷得疼,又有些酥麻。
他飞快地抬头看了容因一眼,目光掠过她柔和的侧脸和白皙的额角,又迅速低下头去。
若母亲还活着,应当会比眼前这个女人更温柔吧。
他曾无数次设想过她的样子,却没想到在一个妄想取代她的人身上见到了她的影子。
“你滚开!”
一股大力猛地冲撞过来,容因不防,整个人向后栽去,而后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尾骨处传来一阵钻心剧痛。
罪魁祸首却已匆匆跑出了祠堂,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嘶”,容因一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是苍白如雪。
此刻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道似的动弹不得,一动便是钻心的疼。
“夫人,您没事吧?”碧绡连忙上前想要将她扶起来,却被制止。
“你别管我,快跟上去瞧瞧,这大冷天的跑出去万一出了事该如何是好?你快去命人将这孩子找回来!”
祁承懿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位煞神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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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承懿:她好温柔,好关心我,好像我妈!真的,我哭死!
容因:?你是懂替身文学的。
第4章 第4章
“这已是今日第三碗了”,容因无奈地看着碧绡又一次将一碗乳鸽汤递到她面前,“我不过是跌了一跤,郎中也说了并未伤筋动骨,躺上个三五天也便好了,实在不必如此。”
“那怎么行,夫人原本就坠湖伤风,身子虚弱,如今被懿哥儿这么一推,又添新伤,将养上三两月都不为过。”碧绡脸上难得露出一点怨念。
她虽素来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瞧着不好说话,但实则心肠极软,先前看崔容因那般磋磨祁承懿还心下不忍、屡次劝阻。
可如今容因接二连三地因他出事,碧绡又禁不住对祁承懿生出不满来。
“要不是懿哥儿,您也不至于……”
“碧绡”,容因唇边依旧带着笑,漂亮的眸子里却隐隐透露出警告的意味,“这样的话就别再说了,你就只当是我从前苛待那孩子该得的报应吧。”
见碧绡依旧不服气,她缓和了神色,半开玩笑道:“如今有这么一遭,我心里反倒还好受些,不那般愧疚了。让他出出气也好。”
“夫人”,碧绡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夫人如今的性子确实比从前好了太多,可她却怕如此这般反倒又会让她自己受了委屈。
“对了,那孩子如何了?”
“夫人是说懿哥儿?”碧绡眉尖轻蹙,“人已经寻回来了,只是许是在外头叫风吹着了,起了热,如今郎中正瞧着呢。”
眸光微动,容因问:“烧得可厉害?”
“听说一直高热不下,喂了药也不曾起效,似乎还请了郎中施针,说是能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