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来撒娇政策在今晚的确是不管用了。
宋如星收了眼泪,小小地哦了一声,很小心,很心虚地解释道:“对不起,是我不好。之前云渺渺和我说,张令一直在偷偷拍我们两个人的照片,我只是觉得他有点烦,也…也不想……”他瞅了眼明昼,小声说,“也不想因为我的事打扰到你,我以为自己可以处理好的。”
“可以处理好。”明昼冷笑了一声,嗓音也好似能掉下冰碴来。
宋如星被冻得一个激灵,老老实实地又道了歉:“我错了。”
道歉倒是快,每回都这么乖巧,但不知道是真觉得自己错了,还是在哄人。
明昼掐着他的下巴,逼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冷冷地说:“宋如星,你觉得我傻吗?”
宋如星抿着唇不说话了。
明昼逼近了他,眼睛里涌动着疯狂的情绪,说:“我不管你是真想不到他会撞你,还是假想不到,我只问你——”
“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一滴残泪从他的眼睛里滚落,那些疯狂与偏执全然化开,化成了万般的担忧、后怕、伤心……还有所有未出口的情意,都包在这滴泪里,砸进了宋如星的心间,叫他的心脏骤然紧缩,既酸软,又疼痛。
对于他而言,惹了明昼不高兴,让明昼担心了,他道歉是应该的。
宋如星当然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做得太极端,可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那么做。
这是他想象到自己能做到的,最有效的办法。
或许不是最好的办法,但确实最有效的办法,既然是最有效的办法,那就可以这样做,宋如星心里是有分寸的。
可直到明昼问出这句话,宋如星的心里才一瞬间升起了千万般悔意,这些悔意如长满尖刺的藤蔓一样,缴紧了他的心脏,一时间抽痛无比。
明昼……明昼这么在乎他的。
他总算知道自己错在哪了,也总算明白了明昼今天为什么生气,他那些装乖卖巧的表情褪去了,睫毛也垂了下去,低声说:“……对不起。”
明昼见他面露惭色,这声对不起也总算多了些真心实意。
短时间内情绪起伏得厉害,明昼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按了按有些抽痛的额头,从宋如星身|上退了下去。
宋如星心里一紧,忙问:“你去哪里?”
明昼看了眼他的脚,冷淡地说:“给你拿冰块。”
这就是消气的意思了,宋如星这下才松了一口气,乖乖地朝明昼一笑,说:“好,谢谢明先生。”
这时候乖又乖得很,叫明昼想数落也数落不出来了,只得摇了摇头,出门给他拿冰块。
明昼找了两个冰袋,用毛巾裹了,给宋如星敷在肿起来的脚踝。
宋如星靠在床头,眼巴巴地看着明昼,软着语气说:“想抱你。”
惯会撒娇的小孩儿,明昼想来都顶不住他撒娇,但他今天气狠了,又惊又怒,打定了主意要给宋如星教训,硬是冷住了心肠不给他把链子解开。
宋如星识趣得很,不解开就不解开吧,他巴不得明昼把他锁起来呢。
但抱还是要抱的,明昼不给他解锁,不让他抱,宋如星就哀哀地唤:“那你抱抱我嘛,抱抱我,别让我碰不到你。”
明昼不理他,他便悄悄握住明昼的尾指,哄小朋友一样,轻轻晃了晃,说:“理理我嘛,好不好嘛,哥哥。”
“哥哥。”
“好哥哥,别生气了。”
叫得一声比一声软,一声比一声不像话。
明昼觉得还应该给宋如星颁个世界第一缠人冠军奖,怎么就这么能撒娇缠人。
明昼转头与他对视,宋如星可怜巴巴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