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床上躺着人,深蓝色的被套在昏暗里显得像黑色,中央鼓起了一个小山包。
像是听到了脚步声,知道有人前来,小山包的边缘,微微掀开了一道口子。
明昼按亮了床边的小床灯,昏黄的光芒柔柔地点亮了这间卧室,也照亮了拿道口子里露出的眼睛。
一双通红而湿漉的眼睛。
“宋如星。”明昼微微皱起眉,喊了一声。
宋如星的体格有这么大吗?
这个被窝里鼓起来的弧度……是不是有点太不正常了?
宋如星没把被子掀开,还是透过这个缝隙,巴巴地看着明昼。
明昼思索两秒,直接上手,掀开了被子。
然后,他便愣了。
床上堆满了他的衣服,有洗过的,有没洗过的,明昼甚至发现了自己穿过一次就消失不见的黑色睡袍,此时正被宋如星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的周围围着一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他的衣服,堆成了一个小窝似的巢穴,而宋如星就安心而满足的躺在这个巢穴里。
组成巢穴的不仅有他的衣物,还有他使用过的零碎用品,明昼眼尖地发现了,宋如星的脸上甚至还沾着他用过的抑制贴!
嘴里还要咬着他很早之前使用过的抑制颈环!
明昼:“……”
他知道Alpha筑巢,会十分渴望Omega的信息素,如果Omega不在,那么Omega穿过的衣服,用过的物品,都会成为缓解易感期的有效用品。
明昼对宋如星筑巢这件事有所预感,但没想到,亲眼看见的时候,这件事对他造成的冲击力还是如此之大。
明昼的心脏在胸膛里不受控制的,剧烈的跳动,连带着到公司起就有的那股郁气也散开了不少。
他想,易感期的宋如星,似乎真的很需要他啊。
……但是含着他几年前用过的颈环这件事还是太过了。
明昼的脸上莫名有点发热,伸手去拽宋如星嘴里那根黑色的颈环。
宋如星有点委屈,不肯松嘴。
明昼便把自己的手递过去,淡淡地问:“咬哪个?”
宋如星立刻就抛弃了嘴里含着的颈环,抓住明昼伸过来的手。
明昼的手生得很漂亮,五指修长,指节分明,透出玉一样莹润的光泽,手腕很细,骨节凸出,透出一股脆弱感。
宋如星抓住他的手,去咬他手腕上突起的那块骨头,却没使力,唇齿落上去的时候,倒更像是亲吻。
明昼看着颈环上啃咬出来的凌乱牙印,静默了许久,才把这个颈环扔开了,语气里没有半分责怪意味的说:“敢翻我的房间,你长胆子了?”
宋如星被骂了,却当没听见这句话,长时间埋在被子里,他的脸上泛起一阵潮红,发丝凌乱的黏在额头,可怜巴巴地瞅着明昼。
“明昼,你回来得……好晚啊。”他看着明昼,嘴巴一撇,眼泪珠子从他的眼睛里滑落,顺着脸颊,啪嗒一下落在明昼的手腕上。
滚烫的。
明昼手腕一颤。
宋如星还在说,抽抽噎噎的:“我等了你……好久,等到天都黑了。”
易感期的宋如星是胆子挺大的。
这可不应该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能够说出来的话。
世界第一委屈冠军。
又要委屈死了。
明昼叹了一声,心软了,问他:“这么可怜?”
宋如星一边呜咽着,一边把他往自己怀里塞,直到将明昼彻底蜷进自己的怀中,他才喟叹一声,满足地说:“您回来了就不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