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渺看着宋如星的背影。
他没有打伞,也没有要云渺渺的伞,借口还是那个。
明昼看到了会说不清的。
也不知道真是因为这个理由,还是其他什么理由。
宋如星的背影一点一点远去,还是很沉寂,死气沉沉的,不过步伐看着比前段时间轻快了些。
好像是好点儿了。
云渺渺开车回了家。
她住在另一个高档小区里,顶层复式,比明昼的大平层要宽敞得多。
回去的时候,房间还暗着,云渺渺没有开灯,进门后直接坐到了沙发上,从包里摸出了一支女士香烟,点燃,含进嘴中。
这支烟快抽完的时候,有人回来了。
一个高大斯文的男人走到云渺渺身边,嗅着空气里的烟味,没有数落她,而是温柔地发问:“你心情不好?”
“没有。”云渺渺殷红的嘴唇里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说,“只是觉得宋如星的事情很烦。”
“很烦那就不管好了。”男人笑着说,“不是人情还清了?”
“啧。”云渺渺烦得啧了一声,“还清个屁。”
“不可以说脏话。”
“这也算脏话?”云渺渺睨他。
“算哦。”
云渺渺:“……”
男人好笑地问她:“所以,为什么要管他呢?不是一直都很讨厌他吗?”
不像是真的在劝她不管,更像有种循循善诱的意思在。
云渺渺顺从了这种循循善诱,将手里的烟按灭,没再去抽第二根,从桌面上的糖罐里捞了颗糖含进嘴里,仰躺在沙发靠背上,抬头望着天花板。
很久很久,才叹息一样地说:“我以前是很讨厌他的。”
宋如星刚来到家里的时候,云渺渺以为他会是又一个张令。
对他很不待见。
或者说,一整个家里,没有几个人是待见他的。
宋如星来的第一晚,云渺渺刚从张令和林月秀那里受了气,她怒气冲冲地走出别墅,是准备去找个什么趁手的东西跟张令拼了,结果转头就看见父亲带着他回来。
那小孩眼神阴沉,一瞬间就让她想起了刚接回张家的张令。
十多年来的压抑和痛苦冲上云渺渺的心头,化作烈酒,哗啦啦地浇在本就燃烧得旺盛的怒火上,一下子气血上头,她冲了上去,不顾张思斐的脸色,一脚就将宋如星踹到泳池里。
寒冬腊月,泳池水冰冷刺骨,宋如星捞起来的时候,整个人哆嗦不止。
而云渺渺被张思斐一巴掌打到眼睛出血。
啊。
这个家是真没意思啊。
那天很冷。
是很冷很冷的一天。
快天黑了,天很阴沉,但是没有下雪,也没有下雨。
只是冷而已。
很诡异,云渺渺以前只觉得愤怒,在那天却感到了莫大的悲凉。
这阵悲凉瞬间侵蚀了她的身体,让她觉得这一切都很没意思。
好想离开。
好想逃走。
很久之前云渺渺就想过离开张家,可如果真要离开,她又觉得很不甘心。
她并不是想要继承张思斐的家产,她只是觉得……
只是觉得为什么。
凭什么?
张思斐能有今天,全靠她妈妈的支持,连创业的本金都是妈妈给的。
云莘太信任他,股权的事情根本没谈过,原来手里有的股份,也都在后面的几年里,被张思斐以各种方式套进了自己手里。
如果她走了,不就让这群恶心的人高兴了吗?
她为什么要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