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沈沅卿一眼,“莫要让朕失望。”
沈沅卿与之对视一眼,神色逐渐沉淀下来,他垂眸道,“皇上想让臣怎么做?”
“倒也无需你多做什么,朕自然会将一切安置妥当,届时若有秘旨朕自会通知你。”皇帝对于他态度的转变满意一笑,“锦州的张玉庭是朕派去的人,你有事只管去找他便是。”
而后皇帝又问了些锦州的事务,最后总算是对这个孩子的顺从放了心。看了眼外头的时辰已不算早,太医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了。以防引起齐景云的怀疑,他便放小孩回去了。
等到临走时,他又特意叫住沈沅卿,面容和蔼的提了一句,“若是卿儿能早些继承锦州亲王之位,届时母凭子贵,便也有理由奏请将你母亲迁入皇陵了。”
沈沅卿眸色一动,随即像是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整个人变得有些激动,自抑了许久后才沉声道,“臣定不负皇上所托。”说罢,他拱手一礼,退了出去。
等着出了书房后,沈沅卿的神色却是瞬间冷了下来。
沈沅卿没想到皇帝居然真的会让他做朝廷的内应,还是在老师刚刚替他挡过刀之后。他忍不住自嘲一笑,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还好,自己已经早脱离了……
不过想想也是!皇帝那样多疑的性格,这般试探也不过是做出来暂时安他自己的心罢了,又怎么可能会当真放心呢。
只是他万万没料到,皇帝居然会拿自己母亲的位分相要挟。——那个在生前被他临幸后便再未见过一面,死后却还要为他所利用的女人。
不过,他或许更不知,母亲死前最恨的人便也是他了吧?迁入黄陵?母亲从未想过,甚至唯恐避之不及。
沈沅卿冷冷的扬起唇角,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他认清现实。什么血缘亲情,不过是帝王家随意利用摆弄的棋子罢了!
好一个帝王之术!既然你如此的迫不及待,那我就如你所愿如何?只是这最终的结果希望你能够承受得住。
沈沅卿一双眸子逐渐变得黑沉,一如外头渐渐漆黑的天色。心里头有无数情绪在激荡汹涌,最后又都尽数沉淀下去。
然而有些东西,终究变得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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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齐景云歇息的行宫时,对方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太医叮嘱伤口不能见水,以及需要忌口的东西和注意事项便告退了。
沈沅卿看着老师缠了满臂的白纱布,轻声问,“老师还疼吗?”
“已经不碍事了。”齐景云摇了摇头,转而问他,“饿不饿?那边有婢女送来的糕点,饿了就先用些垫垫肚子?”
沈沅卿摇头,忽而低声道,“老师能走吗?咱们回景王府吧?”
齐景云定定的看了他片刻,而后应声道,“好”。
沈沅卿没说话,直接起身扶着他慢步往外走。齐景云没问他这么久去哪了,沈沅卿也没提,二人默契的都当此事从未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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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受伤的原因,齐景云这些天都窝在景王府里没出门走动过,时常也有前来看望的王公大臣,不过也都只稍作片刻便离开了,仿佛这一趟不过是顺应礼节。
齐景云也并不在意,有客来访他便出去见见,没人他便窝在房间里看看书,赏赏雪,倒是难得的清闲。
就连元宵节,皇帝在宫中设家宴,他也只是去吃了个饭便借口身体不适告辞了,连后面的灯展都没去看。
而沈沅卿更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