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敲了几下,他耐心等待着。却始终没有人来开门,也没有听到门内的声响。
也许是出门了?
奥斯蒙德猜想着,最后一次敲了敲门,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划过一丝失落,他挪动自己的脚,犹豫着准备离开。
木门却在这时突然被从内拉开。
奥斯蒙德抬眸,与门后的人对上视线。
利亚姆·海恩斯的手掌撑着门框,穿了一套没有任何装饰的白色睡衣,金发有些凌乱,看起来状态不佳,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脸色苍白,眼下有些睡眠不足导致的青黑,唇色浅淡的薄唇轻抿着,看见他也没有露出笑意,像个匠人精心雕刻的脆弱陶瓷娃娃,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奥兹?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很低,沙哑,掩不住疲惫。
但还是礼貌地侧身让开路,方便他进来。
奥斯蒙德忍不住蹙起眉:“你的状态好差...不会是因为电影的问题吧?粉丝什么的,惹得你休息不好之类的。”
利亚姆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待客,他动作迟缓,将自己缩回了房间内看起来温暖又柔软的单人床上。
零碎的金发蹭在枕头上,他背对着奥斯蒙德,上衣向上卷起,露出线条流畅的一截白皙的腰。
脸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地哼了两声,好像什么疯玩了一整天耗尽了所有精力的小动物,软绵绵地回答道:“不是,我只是...生病了。”
“感冒了?”
“...唔...”
他只是发出含糊的声音,并不应下,也不反驳。
奥斯蒙德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向后靠住了桌沿。
学生宿舍是单人宿舍,空间不大,却包含独立卫浴、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和一张单人床。
只是稍微扫了一眼,奥斯蒙德就看出这家伙并不缺钱。
作为一个学生,他甚至有钱买了部电话,嫩黄色的座机就稳稳地放在桌上。
奥斯蒙德半眯起双眸。
现在的通讯设备价格昂贵,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部座机的售价应该有一万六美元。
窗帘遮着两英尺左右宽的窗户,只能透进几缕并不明媚的光,却将室内染出几分暖意。
利亚姆的房间布置很简单,地毯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他的吉他盒和几个抱枕一起放在地上、摆在房间角落里。柜架上的专业书排列整齐,桌上则摆着几张画着音符和单词的手稿。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显得要比外面、比奥斯蒙德见过的任何地方温暖许多。
也许是因为狭小的室内二氧化碳含量比外面高了些,连窗帘晃起的弧度都在地上透出弯弯的光线的形状。
利亚姆的钱夹、房间钥匙、车钥匙、BP机都放在一个小盒内,也摆在桌上。
奥斯蒙德挑了挑眉,又回过头扫了一眼将自己缩在被子里如同陷在了棉絮里、陷进了雪里再也发不出一点声响的利亚姆。
这小孩哪点都好,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一看就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他抬起手拉起背包下滑的肩带,思索自己是不是该走了。他站在这里很尴尬,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但也许是那一点点布料摩梭的声响吵到了利亚姆,他又发出了一声没什么具体含义的哼声,双腿夹着被子翻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