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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璃月港

“所以,客卿到底是什么人?”胡桃顺水推舟地问。

瞧着胡桃好奇的大眼睛,蒲从舟笑了起来,说:“你想问的就是这个?”

“嗯嗯,你知道不知道?是璃月历史上哪位仙人啊?”胡桃问。

“三眼五显仙人。”蒲从舟严肃地说。

“切,听你胡

() 说八道。不是所有仙人都叫三眼五显仙人吗,当我三岁小孩呢。”胡桃一甩马尾,站起来一蹦一跳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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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从舟很快将石珀分了类,就在她等着吃饭的时候,胡桃已经下厨把厨房炸了三次了,第三次的时候冒出一股浓浓的黑烟,蒲从舟默默按捺下自己下厨动手的心,而是在胡桃热情邀请她一起吃饭的时候悄悄溜走了。

雨还是下得很大。

蒲从舟从往生堂门前的架子上取下了一把四十八骨油纸伞,撑起来就走到了雨里。

雨淅淅沥沥地落在了伞面上,凝聚成一股股水柱落下,打湿了蒲从舟半边的袖口和裙摆。

蒲从舟沉默了一会,还是没有用风元素力,只是把身后的丝绸群拖用另一只手托了一下,抱在怀里,慢慢往前走着。

蒲从舟踏着水走了一段路,身边都是匆匆而过穿着蓑衣斗笠的人,她穿着这样的蓬蓬裙显然有些格格不入。也对,能穿得起这样名贵衣裳的,在这种天气要么不出门,要么出门也会坐手拉车什么的吧。

蒲从舟这样想着,四处看了看,发现最近的有好吃的地方居然还是琉璃亭。蒲从舟没有多想,就往琉璃亭走去,没走几l步,就看见了同样撑伞立在琉璃亭前的钟离。

夹着雨丝的风吹起钟离的墨色龙鳞下摆,濡湿了他的一片肩颈,他身后的一节低马尾湿漉漉地缀在后背,眼神倒是温和。

“爹地!”蒲从舟扬起一个笑容,冲过去一头扎到钟离怀里,紧紧搂住他。

油纸伞落在地上,被风呼啦一下吹出很远,然后又被一股青绿色的风吹了回来。魈收住伞,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蒲从舟讷讷地松开钟离,这才看见甘雨也从钟离身后走了出来,脸微微有点红,对蒲从舟招了招手,说:“你好呀,舟舟!听帝君说你来啦,我们就来和你聚聚。”

“哈哈哈……”蒲从舟有点不自然地说,“前些天不是刚见过面嘛,我还给你带了千灵慕斯来着。”

“慕斯很好吃。”甘雨牵着蒲从舟的手,走进琉璃亭,柔柔地说,“也很新鲜——你今天穿的衣服很漂亮!就是好像被淋湿了……需不需要我帮你把雨珠冻住呀?”

“千织小姐设计的,我也很喜欢。”蒲从舟笑着入座,指尖捏起一缕风,身上的水珠就无影无踪的。

“千织吗……我也有所耳闻,是一位很优秀的设计师。”甘雨思索着说,“我也在考虑要不要拜托她给月海亭的工作人员设计制服……”

……

甘雨和蒲从舟聊天的时候,魈也就着钟离坐下了,略微有点局促不安。

钟离仔细看过菜谱,嘱咐了几l句配菜,这才交付给琉璃亭的工作人员,转而和魈问了两句业障的事。

这顿饭吃得也算是挺开心,四位仙人极少这样聚过,聊到后面蒲从舟和甘雨笑成一团,魈则静静地吃着杏仁豆腐,虽然不怎么说话,也

() 明显是开心的。

大概在一起留了半个小时,甘雨那边就收到了月海亭的任务,匆匆作别,先行离去。魈又有些闷,看甘雨走了,又看看蒲从舟,憋了半天也没想好能和他说什么话。

钟离轻轻一叹,站起身,对蒲从舟说:“你先跟我来一下吧。”

蒲从舟随着钟离走了出去,魈这才暗自松了口气,继续吃他的杏仁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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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的烟雨从璃月港蔓延至天幕,大小船只都笼罩在这一片的雾气之中,安静地沉寂在雨声里。

钟离站在栏杆前,眺望着云来海,转头温和地看向蒲从舟。

“怎么了爹地?”蒲从舟笑吟吟地走到钟离面前,也在他身边靠着栏杆,好整以暇地瞧着他,“今天这场饭局,是为我准备的吧?”

“是的。”钟离微微颔首,“刚想去寻你,你就来了。”

“什么啊,明明是爹地算到我会去找你的。”蒲从舟趴在栏杆上,伸手接着屋檐上落下的水珠,一边懒洋洋地说,“毕竟你要是和风神大人那样闹失踪,枫丹可等不起。”

钟离温和地笑了下,只是问:“今天这顿饭,吃得可还满意?”

“饭菜很好,人也很好。”蒲从舟叹息般地说,“只是爹地能告诉我答案了吗?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钟离看了蒲从舟一会,又把目光移向浩渺的烟雨,以及烟雨下朦胧又暗藏生机的璃月港,问:“这个答案,你是非知道不可么?”

“非知道不可。”蒲从舟强调说。

“即使若你永远不知道答案,你就能远离这个世界的纷争?”钟离缓缓转头,灿金色的瞳眸凝视着蒲从舟,染上了一层神明的威严。

在蒲从舟的印象中,钟离素来是温和且沉稳的,极少露出有压迫感。或者说,只是因为蒲从舟诞生在和平的年代,从未见过这位提瓦特大陆上最古老的神明之一凌厉的一面罢了。

蒲从舟平静地说:“对……因为纷争中,有我爱的人。”

蒲从舟停了停,才对钟离说:“那维莱特和你不同,和魈啊甘雨留云借风真君都不同,你们要是没了我会过得很好,甚至会过得更好……但是他不可以。”

“那维莱特没了我不可以。”

……

雨声骤然变大,噼啪声混杂成混沌的一片,远处云层相击一声轰鸣,一道闪电破云而出,映亮了钟离的侧脸。

钟离轻轻一叹,抬手摸了摸蒲从舟毛茸茸的头顶,问:“温迪和你说了些什么?你们在今年的风花节,应当已经见过了。”

“他没和我说什么。”蒲从舟耸耸肩,简单地说,“就说了我身上有爹地和他的元素力,我前几l天试了试,用这股力量的一小部分压制了下原始胎海之水,还是可以调动的。”

钟离沉吟一会,才缓缓说:“你应当知道神之心是何物。”

“嗯,爹地在送仙典仪后和我

说过。”蒲从舟想了想,说,“神之心是用‘原初碎片’制成的,只有拥有了它,才能成为像爹地一样的神明,是不是?”

“不错。”钟离颔首,“所以在五百年前坎瑞亚战争后,风神巴巴托斯从坎瑞亚归来时,风中带着原初碎片的气息……这点气息顺着千风来到蒙德,等风神发现之后,已原初的气息已凝聚成型,在一片蒲公英花海之中,借由蒲公英化作了自己独特的意识。”

“这这这……”蒲从舟几l乎有些磕巴,好半天才试探地问,“所以我就是,那个什么,‘原初碎片的化身’?这样本来会有什么影响吗?”

钟离停了下,才说:“你对‘原初碎片’,也就是‘神之心’的亲和胜过提瓦特的任何生灵。所以,理论上说,若有神明陨落,你便会与祂的神之心融合,意识将成为新的神明。”

“这样的话……也就是说,我可能莫名其妙就变成神明了?”蒲从舟想了想,问。

“是的。所以风神找上我,与我商量共同以我和他的元素之力形成封印,封住你‘原初碎片’的特质。从此之后,我与他既能以你为容器抵御时间的‘磨损’,你拥有成‘人’或者成‘神’的选择权。”钟离蹲下身,温和地凝视着蒲从舟,说,“这是风神巴巴托斯送你的,名为‘自由’的礼物。在你心智尚未成熟时,你是璃月最后一位仙人,亦是一位能活得长一些的普通人。若你有一日想担起神明的责任,再解开封印也不迟。”

雨中的长风吹起蒲从舟的发丝,夹杂着湿冷的水汽,冻得她一哆嗦。钟离注意到这点,脱下外衣披在蒲从舟的肩上,轻叹着说:“而如今,你似乎也做出了选择。这份我与风神的‘契约’,大约是有了结果了。”

“……”蒲从舟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才喃喃说,“好,我明白了。”

“你当真执意想干涉枫丹的‘预言’?”钟离温和地问。

“是。”蒲从舟紧了紧外衣,坦言说,“你的力量,还有风神大人的……就算不能改变预言,也能拖延时间……”

蒲从舟停了一会,仰头望向银灰色的苍穹,一字一顿地说:“而现在的提瓦特,已经出现了变数,不是吗?据说预言是‘高天’的命运,但倘若有一天连‘高天’都不复存在,预言自然也就不成立了。”

蒲从舟说:“我会让枫丹等到这一天。”

“好。”钟离凝视着蒲从舟,微笑着说,“按照你的想法,你就这样去做吧。”

“可是我没有把握百分之百能成功。”蒲从舟说。

钟离失笑,却还是耐心地回答:“没有谁做这样的事能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如果我失败了,爹地会帮我收场吗?”蒲从舟上前一步,揪住钟离的衣角,可怜巴巴地问。

钟离静静看了蒲从舟一会,无奈地站起身,抬手覆上蒲从舟的头,温和地说:“会的,但最好不要失败。”

“嗯嗯嗯,我一定尽力!”蒲从舟眼前一亮,张开手紧紧抱住了钟离,“谢谢爹地!”

这是一个很紧很紧的拥抱,蒲从舟仿佛回到了很小的时候,钟离也是这样抱着她,走进月海亭,向一众月海亭的人介绍道……

“这位是蒲从舟,璃月最后一位仙人。”

……

蒲从舟松开了钟离,对上他温和的目光,鼻尖略微有点酸,悄悄瞥过眼神,小声说:“那爹地,我我我先回枫丹啦?”

“回?”钟离轻笑着问。

“不对不对!我我我,璃月才是我的家!我是要去枫丹来着,说错了说错了……”蒲从舟混乱地解释说。

“无事。”钟离温和地说,“一路顺风。”

“好哦!”蒲从舟虽然有点不舍,但是也知道不能拖延,驱动风元素之力让自己悬浮在空中,对钟离挥了挥手,“那,爹地再见!”

说着,蒲从舟的风元素之眼骤然一亮,青绿色的风元素吹散了她周身的雨水,为蒲从舟开辟出一条雨幕中的路。

蒲从舟的身形很快消失在灰蒙蒙的天幕中。

钟离眺望了一会海面,这才回到琉璃亭的包厢。见魈已然不知所踪,钟离先向琉璃亭说明将账记在往生堂上,再往外走去。

雨淅淅沥沥,钟离刚在回廊上站一会,魈就撑着伞匆匆走到他面前,四处看了下,问:“舟舟呢?”

“她先回去了。”钟离走到魈身边,接过伞,替他撑着。

“回……枫丹?”魈迟疑了一下,问。

“嗯。”钟离说。

钟离和魈一时无言,只是走在雨中的璃月港小巷上。

小巷上人来人往,路过一家杂货铺子时,钟离听杂货铺老板正在和人抱怨:“生女儿,生女儿有什么用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把我辛辛苦苦攒了半辈子的嫁妆带走了不说,还想要我这边去补贴夫家……唉!”

……

“帝……钟离大人,发生何事了?”魈见钟离忽然驻足不动,问道。

“无事。”钟离回过神来,轻轻叹息一声,抬脚往前走去,“只是略有感慨罢了。”

……

夏日的雨带着点青色,笼罩着深深浅浅黄的璃月港建筑,落在早已湿漉漉的青石板砖上。

雨帘模糊了一暗黄一深绿的两道背影,注视着他们消失在璃月熙熙攘攘的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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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丹廷,沫芒宫内,一位复律庭的工作人员快要发疯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复律庭的工作人员不可思议地说,“我就是坏了一枚键帽想要报销——你居然要我去问那维莱特大人?”

“程序上没有报销键帽这一项,如果你想报销,可以申请一整个打印机。”对面的人冷冷地说。

“可是我只坏了一个键帽!”工作人员简直快疯了。

“你如果不满,可以自己向最高审判官申请。”对面冷冷说。

“那维莱特大人会管一个键帽?”工作人员难以置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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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谁敢拿这种小事去麻烦那维莱特大人?你在开什么玩笑?”工作人员质问。

“我说了,你如果不满,可以试试……”

“吵什么呢吵?”在复律庭的工作人员就快真的疯掉的时候,蒲从舟快步走进沫芒宫的大厅,简单地对那位工作人员说,“你跟我来,我们去找那维莱特解决这件事。”

“可是,区区小事——”复律庭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

“程序不规范就该反应,那维莱特就应该管,这怎么能算小事?”蒲从舟说,顺带看了眼对面那个刚刚趾高气昂的高一层的复律庭人员,现在正和鹌鹑一样给自己赔笑,“还有你的消极怠工态度,我也会如实上报。”

“……蒲从舟女士!”就在此时,美露莘塞德娜快步走到蒲从舟面前,说,“这件事我可以帮你记录,但是那维莱特现在并不在沫芒宫……”

“你好,塞德娜。”蒲从舟略一点头,又问,“那他现在又在哪里?”

“在欧庇克莱歌剧院,审判水神。”塞德娜严肃地说。

“……审判谁?”蒲从舟怀疑自己听错了。

“水神。”塞德娜又重复了一遍,强调说,“舟舟还不知道吧?白淞镇的原始胎海之水涌了上来,幸好早就有特巡队的人守着才没有伤亡……现在大家都在质疑芙宁娜什么都没有做,有可能都不是真正的水神,就把她送上审判庭了……”

……

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快。

蒲从舟思索了一会,对塞德娜点点头,说:“谢谢你,塞德娜,我现在去一趟欧庇克莱歌剧。”

“好哦,舟舟再见。”塞德娜严肃地和蒲从舟挥了挥手。

一直到蒲从舟的背影消失,那位丢了键帽的沫芒宫工作人员这才反应过来,被塞德娜拉着等级:“快点哦,把你遇到的困难写下来,我会交给那维莱特大人的!”

“这这这……这会不会不好?”复律庭的工作人员震惊地问,“毕竟我只是丢了个键帽……”

塞德娜说:“没事啦,舟舟都说了,这种程序问题可以反馈的——别担心,她可是舟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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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庇克莱歌剧之上,芙宁娜独自站在聚光灯之下,近乎有些茫然无措地说:“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我真的是水神!我……你们听我说啊……”

“如果你真的是水神,就不会被原始胎海之水影响!”

“你把手伸进原始胎海之水里试试看啊!如果你没事,那你就是真正的水神!”

……

一片混乱中,芙宁娜深吸一口气,狠了狠心,把手放进了装着原始胎海之水的盆子之中……

四下静寂了两秒,芙宁娜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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