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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梅洛彼得堡

会客厅内早就被清场,芙宁娜坐在一个白色长马尾的女子面前,明显有点局促不安,看到那维莱特过来,忽地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那维莱特,你终于来了!”

于此同时,白色长马尾的女子也转头看向那维莱特,她的眸子是很奇异的血红,瞳孔更是呈漆黑的十字状态,难怪芙宁娜见到她会心生恐惧。

那维莱特心底轻轻一叹,和芙宁娜以及仆人简单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坐在了芙宁娜身边。

“事态紧急,那我就不寒暄了。我来这里面见这位水神,是为了枫丹的‘预言’。”仆人微笑着说,“作为一个后来才到至冬国成为外交官的枫丹人,我自然不希望故土被淹没——当然,也不希望枫丹的存亡让一个璃月的小姑娘背锅,你说对不对,始终无作为的水神阁下?”

这番话相当不客气。芙宁娜忽一下就站了起来,近乎是有些激动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什么也没做?”

“哦,那请问您做了些什么呢?”仆人反问道,“是毫无用处的水文监测,还是百年如一日地坐在水神的席位上看乐子?”

“阿蕾奇诺女士,”在芙宁娜爆发之前,那维莱特平静地开口,“容我提醒一下,对于枫丹的神明需要保持尊敬,这是写入枫丹律法的条约。”

“哦,是吗,我恐怕只是合理发问。”仆人笑容多少收敛了一点,端起茶掩了半张脸,轻轻说,“我的哪个问题冒犯到水神大人了吗?”

那维莱特正想开口,忽地觉得心脏处传来一阵悸动——

是属于他诞生处那片暖海的波澜……或者说,是枫丹人一直忌惮的原始胎海之水。

那维莱特站起身,很礼貌地对仆人和芙宁娜微微点头,说:“抱歉,恕我失陪一下。”

仆人赤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芙宁娜有些紧张地握拳,抬头问:“你……你走了我怎么办?”

“哦,我的蓝莓小蛋糕。”仆人笑了起来,优雅地说,“我当然不会吃掉你。”

时间容不得那维莱特多想,他严肃地对仆人点点头,快步向会客厅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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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维莱特刚走出沫芒宫,迎面遇上了蒲从舟。

“嗨那维莱特,”蒲从舟一看到那维莱特就笑起来了,很轻松地转了一个圈,“怎么样,新裙子,漂亮吧?”

深绿色的裙摆下拢着一层层纱幔,柔软可爱的蒲公英吊坠落在腰间,身后的神之眼熠熠生辉。

沫芒宫外上上下下的工作人员都向蒲从舟投来了杀人般的目光。

“很好看。”那维莱特点了点头,沉吟一会,说,“现在芙宁娜在会客厅与仆人在一起,我怕她应付不来,你可以去陪她一会吗?”

“你

确定芙宁娜看到我不会更害怕?”蒲从舟无奈地说,“你为什么不亲自陪着她……你要去哪里?”

“梅洛彼得堡。”那维莱特简单地说。

“好。”蒲从舟最后一点笑意消失的干干净净,瞬间了然,“我知道了。”

看着蒲从舟匆匆往会客厅走去,那维莱特也没耽搁,迅速往梅洛彼得堡的方向去。

在进梅洛彼得堡的门口,那维莱特看见了匆匆跑来的荧和派蒙。

“那……那维莱特!”荧气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说,“梅洛彼得堡下的水涨上来了!”

“嗯,我知道。”那维莱特平静地说,“我会下去处理。”

“好……”荧说完后,才后知后觉,“就你一个人?”

“足够了。”那维莱特说。

走到梅洛彼得堡底层,扑入眼帘的就是被冰封住的大门。典狱长莱欧斯利身上的冰元素神之眼微微一闪,他松了松胳膊,听到脚步声回头,对那维莱特笑了笑:“哈哈,我赌赢了。”

“你们辛苦了,剩下的交给我吧。”那维莱特点了点头,停了下,才问,“赌什么?”

“我和莱欧斯利打赌,他赌你会一个人来,我赌你会带一群人。”一个深蓝色长发的女子靠在门边,双手抱在胸前,淡淡地说,“结果显而易见。”

“你输了,克洛琳德。”莱欧斯利耸耸肩。

那维莱特不置可否,抬头凝视着被莱欧斯利封起来的大门——这个封印持续不了多久。

莱欧斯利和克洛琳德一起从那维莱特身边走过,路过那维莱特身边的时候,莱欧斯利还回头笑了下,问:“真不需要我们帮助?”

那维莱特摇头,说:“我来就好。”

“啊哈,”莱欧斯利说,“你果然是——”

“嗯?”那维莱特微微皱眉。

“不知道,可能是你比较有责任心吧。”莱欧斯利整理了下手套,和克洛琳德一起往外走去。

“也对。”克洛琳德说。

……

听见二人的脚步声远去,那维莱特才轻轻抬手。

独属于元素龙的水元素之力在他的周身凝聚,大门上的冰元素应声碎去,五彩斑斓的原始胎海之水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奔涌而出——

那维莱特微微抬头。

千万水元素凝固在他的周身,让枫丹人一碰即溶的原始胎海之水,在他身边优雅环绕,张牙舞爪却无法伤他分毫。

“预言或许必定会来……”那维莱特轻轻闭眼,缓步往原始胎海之水的决口走去,轻声道,“但不能是现在。”

狂啸的原始胎海之水一瞬间凝滞,那维莱特的掌心生出一道潮水纹路的封印。封印逐渐变大,缓缓将原始胎海之水一点一点压回了决口之下。

“铮!”

一声沉重的声音起,原始胎海之水的决口之上,一道湛蓝色的封印缓缓旋转,四周原本肆虐的原始胎海之水一瞬间消失无踪,像是无根之草,陡然无

痕。

几乎是与此同时,身后传来几声脆响,是高跟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那维莱特回头,看见蒲从舟双手交叠在小腹前,裙摆曳地,缓缓向他走来。

蒲从舟身后跟着的赫然是刚走没多久的莱欧斯利和克洛琳德。

莱欧斯利对上那维莱特询问的目光,无奈一摊手:“你也别这样看我,我也试图拦着她了,这不没拦住吗?”

“不怪你。”那维莱特的目光从莱欧斯利身上移开,落在蒲从舟身上,轻轻摇头,“不是让你去看着些芙宁娜吗,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原始胎海之水,水神那边我警告过了,要是仆人敢欺负芙宁娜,你就一喷喷死她。”蒲从舟这样说着,走到那维莱特身边,探出头,看着那个潮水纹路的湛蓝色封印,赞叹说,“你下的封印?好看,这颜色是真的好看啊。”

“对。”那维莱特严肃地说。

“喂,你打倒了一百多个警卫闯入梅洛彼得堡,就是为了看这个封印好看?”莱欧斯利懒懒地甩了两下手铐,漫不经心地说。

“当然不是。”蒲从舟笑着伸手,点了点那个封印,轻描淡写地对那维莱特说,“你把那封印撤了,我来封一下试试看?”

“你!”克洛琳德瞬间脸色一变。

莱欧斯利也收起笑容,严肃地说:“这可不能开玩笑啊!”

“我当然知道上边就是整个枫丹。”蒲从舟缓缓走到决口前,看着斑斓的原始胎海之水在封印下翻腾,扭头望向那维莱特,眸中带着点清浅的笑意,“但是这不是有你在我身后吗,那维莱特?”

蒲从舟微微侧头,原始胎海之水掀起的风吹过她的发梢,深绿色的裙摆曳动,连着领口繁复的书页缎带,以及裙摆下的层层纱幔。

那维莱特近乎没有任何犹豫,轻一点头,“好。”

“那维莱特,你也太草率了吧——”莱欧斯利还没来得及制止,就看见湛蓝的封印瞬间碎裂,原始胎海之水喷涌而出——

蒲从舟双手结成一个璃月的印,青绿色的风元素之力喷薄而出,形成了一个硕大的风场,将迸溅出的海水生生挡住!

克洛琳德率先冷静下来,说:“这股力量,看起来不止属于神之眼。”

“这姑娘是璃月的三眼五显仙人,有点能力也不奇怪。”莱欧斯利见状,也起了兴致,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蒲从舟支起的风元素之力屏障,“但是这水不是什么好东西,单凭这股力量肯定压不住。”

克洛琳德没有接话。

一股两股三股——越来越多的海水上涌,有生命一般向蒲从舟缠绕过来。那维莱特静静注视着这一幕,一动不动,其他两人也高度紧张,眼睁睁看着原始胎海之水忽地向蒲从舟的青绿色屏障冲了过去,轰的一声巨响——

蒲从舟的屏障发出了轻微的碎裂声。

那维莱特指尖微微蜷曲,硬是没有动,缓缓合上眼。

近乎是同时,蒲从舟深吸一口气,忽然一股更强的风元

素之力缠绕而上,盘旋着压住了原始胎海之水!

“这绝对不是神之眼的力量。”克洛琳德轻声说。

但是下一刻局势反转,无数的水柱从四面八方喷涌而上,随着一阵阵爆裂声炸开,原始胎海之水冲起几百米之高,突破的风的桎梏——

那维莱特骤然抬手——

“退下,那维莱特!”原始胎海之水缠绕中,忽地响起蒲从舟的声音,凌冽却带着点恳求——

那维莱特略微一怔,缓缓落下手。

——上边就是枫丹。

——身后是她拼尽全力也想保护的人。

无数原始胎海之水环绕间,只有风的呼啸和水咕噜咕噜的嘲笑声,蒲从舟只觉得力气被一点点抽空,像是下一瞬间就要倒下……

“枫丹不是一个太平的地方,若你执意留下,最好能清楚,自己为何而入局。”一片迷蒙和混乱中,钟离很久之前和蒲从舟说的话骤然在耳边响起。

她呢?她是怎么回答的?

局……当然可怕,枫丹当然可怕!有不理解自己的人、无法解决的预言……像千织说的那样,蒲从舟原本和这个国度无关,她最好的选择是成为一个璃月仙人然后开开心心窝在璃月,看话本、吃好吃的——

“芙卡洛斯为了枫丹人入局,那维莱特为了寻找他生命的答案入局……”

“我为了那维莱特入局。”

……

像是走遍了千家万户的蒲公英,最后眷恋了一片暖海。

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

蒲从舟骤然睁眼,原本漆黑的瞳孔染上了灿金的色泽,像是黑夜中折射出光芒的石珀——

璀璨的岩元素之力从蒲从舟的周身四散而出,同风元素一起,织成一张硕大的网,牢牢将原始胎海之水锁住!

“邪眼?不对!”克洛琳德骤然后退一步,凝视着在灿金、青绿二色光芒缠绕中的女子,轻声说,“这样纯粹的岩元素之力,不可能是至冬人作为实验制作的邪眼……”

那维莱特上前一步,抬手轻轻覆上蒲从舟的肩膀,一股水元素之力柔和地穿过她的身躯——蒲从舟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一动——

“轰!”

一声巨响下,金、绿、蓝三色光交织,形成一个稳定的封印,将原始胎海之水重新压回了海底深处。

……

“……”蒲从舟深吸一口气,下意识踉跄了一步。

那维莱特抬手想扶她,却被蒲从舟侧身躲了下。

“怎么了?”那维莱特微微蹙眉,温和地问。

“……你,”蒲从舟闭了闭眼,说了句很奇怪的话,“你见过芙宁娜哭吗?”

那维莱特思索了下,轻轻摇头:“似乎极少。”

“我先回一趟璃月。”蒲从舟站直,理了理裙摆上的皱褶,说。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那维莱特怔了一瞬,问。

“等芙宁娜哭了,我就回来了。”蒲从舟定了定神,从那维莱特身边走过,一下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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