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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 80 章

钱国胜送陈晚到楼下, 一个毛毛躁躁的小男孩从他们之间穿过,陈晚侧身躲避, 手肘咚地撞到墙上,听得钱国胜心头一跳:“没事吧?”

“没事。”陈晚皱着眉甩了甩胳膊,“对了钱哥,你能再帮我弄一张缝纫机票吗?”

“小孩走路看着点。”钱国胜扭头训了一句,“能。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工业券我估计只帮你换到一张。”

闯了祸的小男孩对着两人的做了个鬼脸,得亏钱国胜没看到,否则一定会把他逮回来向陈晚道歉。

“一张也行,谢谢钱哥了。”陈晚原想着钱国胜若是能弄到两张,他便买两块手表和许空山一人一块。一张的话, 就只有先紧着许空山了, 不然到时候他跟着胡立伟出去做生意,没手表不方便。

“不客气。”缝纫机券对钱国胜来说没有难度, 工业券倒费了些功夫, 实在是供应太少, 愿意出手的不多。

和钱国胜在大院门口分开, 陈晚转身回了招待所。他下午睡太久, 关了灯在床上越躺越精神, 索性起床画了半宿的设计图。

擦破了一层油皮的手肘时不时传来一阵刺痛,陈晚画着画着开始恍神,手里的笔仿佛有了自我意识, 在纸上勾勒出繁复的花纹。

熟悉的图案让陈晚停下了笔,那是他穿越前设计的,但因为没找到合适的布料而搁浅的某款礼服,陈晚平静的心浮起一丝涟漪, 他突然意识到,那个困扰了他许久的瓶颈,被打破了。

布料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布料不能满足他的需求,那他更改设计不就行吗。

次日上午八点,敲门声将陈晚从睡梦中惊醒,他顶着一脸困倦打开房门:“强子?”

“才起呢。”刘强缩回手,看了眼陈晚乱糟糟的头发,暗道他果然没猜错,陈晚睡过头了。

陈晚后退让刘强进屋,他肩上扛了个大袋子,里面装的是陈晚要的布料。

“强子你怎么这个时间休假?”陈晚在三分钟内搞定了洗脸刷牙,他头发半长不短的,随手耙两下就顺了。

“厂里带我的师傅这两天上别的厂交流去了,我正好抽空回趟家看看我妈他们,村里最近在忙着掰玉米了吧?”

刘强在上学之余经常参加村里的劳作挣工分,自是了解各种农作物的收成时节。

两人聊着天走到车站,陈晚掏钱买了两张票,刘强帮他扛了一路的布,他总不能让人自己买。

近日依然没有下雨,刘强望着窗外车轮带起的尘土神情担忧,一直这样下去今年怕是要遭干旱。车上的其余乘客议论起此事,语气里也满是沉重。

平安村临河有溪,目前情况还算良好,听说有些地方田里已经处于缺水状态了。

“放心,会下雨的。”陈晚语气笃定,刘强当他是在安慰自己,幽幽叹了口气。

但陈晚不是无的放矢,他清楚的记得,原文有一段描写年底核算工分的情节,女主一家分到两百多块钱,这足以说明刘强担心的干旱并未发生。

老话说得好,六月的天孩子的脸,上一秒艳阳高照下一秒大雨瓢泼的事情又不是没有过。

车开进临溪,陈晚无意扫了眼窗外,看到路边站着的身影立马坐直了身体,与许空山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山哥。”陈晚跳下车,他的动作明显有些急切,许空山伸手扶了他一把。

“你手怎么了?”许空山抬起陈晚的胳膊,查看他手肘上的擦伤。

陈晚穿的短袖,刘强跟他待了两三个小时都没注意到,许空山一眼就发现了。

许空山的手心发烫,其温度高出他平时的体温,想来是在路边等了许久。

“没什么,昨天晚上不小心碰到了。”陈晚把胳膊从许空山的手里抽出来,给许空山使了个眼神,示意刘强在后面看着呢。

许空山咽下嘴里未完的话,把带的草帽递给陈晚,然后默默接过刘强手里的袋子。

太阳晒得刘强的头顶发烫,许空山不知道他会跟陈晚一起回来,所以没准备他的草帽。刘强也没在意,从包里拿了件衣服顶在头上。

影子在脚下缩成小小的一团,三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赶在十二点前到了家。陈晚推开院门,迎面扑来的栀子花香令他做了个深呼吸。

许空山把布料扛进屋里,顾不上擦脸上的汗水,先取了碘酒要给陈晚处理手肘的伤口。这样的伤若是放到许空山身上他压根不会搭理,但换成陈晚就不一样了。

擦破的油皮早已结痂,陈晚觉得用不着擦碘酒,但许空山格外坚持,陈晚拗不过,只能随他去了。

说起来这瓶碘酒还是许空山被孙大花挠破下巴时用过的那瓶,也不知道过了这么久还有没有效。

擦过碘酒的伤口瞬间变得十分有存在感,陈晚刚上桌,陈勇阳就指着他的手肘嚷嚷开了,导致陈晚不得不放下筷子向周梅他们解释,皮外伤,结痂了,最多三天就能好。

下午陈晚拆开了新布,在做婚纱之前,他裁了两块进行测试。作为一个设计师,他必须对布料的特性有所了解,如此才能保证最终的成品在他的预期范围之内。

新布料的抗皱性能比普通棉布优秀,而且具有极强的可塑性,陈晚可以随意做出他想要的形状和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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