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觑见地上的绣枕，当即冷下脸：“不丢出去！”

长安近日总时而下雨，杜晗霜走出承禧宫时，一眼就看见了扔在雨水中的绣枕，本该是

名贵放置在殿内的，如今雨水打湿，飘零地躺在地上。

杜晗霜盯着绣枕，看了半晌。

直到人撞了下，朝前踉跄了几步，她倏然回头，就看见往日对她捧笑的梁才人似一脸惊讶地看着她，惺惺作态地掩了掩唇：

“嫔妾一时不注意，撞到了杜嫔姐姐、哦，不对，如今该唤杜宝林了，宝林妹妹不会怪我吧？”

短短一句话，梁才人的称呼一变再变，眼中噙着嘲弄，摆明要作贱她。

杜晗霜指甲似刺进手心肉中，她听见自己一字一句冷静地说：

“梁才人言重了，雨天路滑，梁才人不小心也是常情。”

见她并不如象中的一般气急败坏，梁才人无趣地撇了撇唇，嗤哼道：

“我道你多傲气，这低声下气不也平常？”

梁才人的话，杜晗霜忍得住，可流珠心中恨急，怒不敢言：“你！”

杜晗霜死死抓紧她的手腕，不许她『乱』动。

流珠气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她家主，素来人众星捧月般，心高气傲的，时受过这种屈辱？

第152章 第152章小人

梁才人失了兴趣，快离开。

她一走，杜晗霜就看见站在梁才人身后的秦悦，流珠当即忍不住：“梁才人那般羞辱我家主，秦才人就眼睁睁地看着？”

秦悦并不心虚，反问道：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秦悦不卑不亢，不似往日讨好般嘴脸，眼中一片冷静清醒，流珠有愣住。

往日秦悦在她和主面前，总是做小服软，哪怕主拧眉道一句果酸了，她也会赔笑说是自己没挑好果。

秦悦猜到流珠再什么，她好笑地摇了摇头：

“不说梁才人身后的国公府和皇后娘娘，便是她和我位份同，她难你们，我又能有办法阻拦？”

有一句话，秦悦没说。

她要阻拦？

她往日屈膝谄媚地对杜晗霜捧笑，是？

是了仗杜晗霜的势！

她本就是小人，坦坦『荡』『荡』的，秦悦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这后宫女，谁不是小心翼翼地讨好着皇上？

只不过她讨好的人，不止皇上罢了，有多人，但凡能让她日好过的，她都不介意捧上笑脸！

如今杜晗霜明摆着得罪了晗修容，惹了皇上厌恶。

秦悦找不到理由去帮杜晗霜。

况且，杜晗霜也从来没瞧得起她过。

流珠哑声半晌，才堪堪说：“往日在宫外，你能活得那么肆意自在，可多亏了我家主！”

秦悦不和流珠争辩。

她轻轻一服身，算全了二人往日的情分：

“宝林既然不再是嫔位，日后身边的人若能收敛，且是收敛吧。”

言尽于，秦悦不再多说。

同是后宫妃嫔，凭甚杜晗霜一副清冷高傲的模样？

往日她身处高位，旁人不会说什么，若日后她是如端着架，恐日不会好过。

杜晗霜冷冷地看着她：

“纵我如今位低于你，我的人，也不你来教训。”

秦悦看了她一眼，哑声不语。

离得几步远，秦悦依旧听得见流珠在背后骂了句：“小人得意！”

秦悦稍顿，几不可察地捏紧了手帕。

杜晗霜向来高傲，自不会懂得她们这小人物要出人头地要付出什么！

若是可以，谁不高傲地立于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