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奔命的中年人差不多:疲惫微囧的神态、廉价起皱的衣服,头发散乱着,大部分都凌乱地堆在额前......浑身上下散发着千薪万苦打工人疲于奔命的倦怠厌世感。
很难相信他是迟冬口中最接近‘仙人’的修真者。
他在打量迟秋的同时,迟秋也第一次正面观察他——就算今天已经看了一整天,迟秋还是被这张脸狠狠惊艳了一把。
抛开别的不谈,迟冬这臭小子的审美是真没话说。
“我这张脸不好看吗?”天道幽幽地发出质疑。
“还行吧,”迟秋瞥了眼他,评价道:“怎么说呢,五官拆开看都很完美,就是不太像人。”
天道:?
周景烁:?
迟冬:?
周景烁愣了愣,不太自信地指了指自己:“我吗?”
迟冬也大受震撼:“哪里不像人了?”
师父的审美要求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高了?
“哦,没说你,”迟秋摆摆手,指了指身旁:“我说的是天道。”
天道缓缓现出身形,依旧是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一头白发,连瞳色都是极其浅淡的颜色,飘渺如风,似乎下一秒就要消散在天地间。
这才是周景烁想象中‘仙人’的姿态。
但正如迟秋所说,天道的人形完美的就像是从人类零件中挑挑拣拣、选出最完美的一些部件拼凑在一起,所有让人目眩神迷的优点聚合出来的生物,反而让人心生惧意。
“天道还有人形?”迟冬大受震撼:“等等,师父你跟天道这么熟?”
“还行吧,”迟秋跟天道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尽管天道面无表情、看上去有点凶,可他却并没有将没礼貌的迟秋推开,某种程度上来说应该算得上乐在其中——迟秋说:“早在我还不是修真者的时候,我俩就认识了,那个时候的天道才刚刚上任,还很有兴致在各方小世界里穿梭游历——我们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迟冬一副CPU被干烧了的震撼表情:“等等,什么叫‘上任’?照你这么说,‘天道’其实是一个职位,干不好还会换人?”
“上任天道自愿陨落,下任天道继位,”天道声音空茫悠远,不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像是亘远长空的空彻回响——用迟冬的话来说,就是自带混响:“就算是‘天道’,也无法忍受永恒的孤寂。”
他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不自觉往迟秋身上落,迟冬看看师父、再看看天道,露出一点恍然的神色,他故意道:“有师父这个‘好友’陪你,你应该不寂寞吧?”
天道不置可否。
“我都说了我跟天道关系不错,”迟秋似乎没有察觉到迟冬的画外音,还挺骄傲地扬了扬下巴,然后威胁地瞥了眼周景烁,凶巴巴道:“我们冬冬娘家势力雄厚,要是伴侣不忠,大可以劈成灰换下一个。”
周景烁:......
好的好的。
很忠很忠。
迟冬并没有察觉到师父与伴侣间的硝烟气息,而是拽着自己的小卷毛,讨伐天道:“你给我劈的卷毛好丑。”
要不是他颜值能打,出门都得戴帽子。
天道轻哼一声别过脸,不搭理他。
好幼稚。
迟冬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踱到周景烁身边,推了推他的肩:“愣着做什么,喊师父啊。”
周景烁从善如流,恭恭敬敬对迟秋道:“师父。”
又道:“贸然登门,也没有来得及筹备厚礼,还望见谅。”
“这是梦境,你筹备再多的礼也带不进来,”迟冬胳膊肘猛地往外一拐,对着师父手上的炸鸡块指指点点:“而且那些零食都是你卖头发换来的,俗话说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嘴短手软的迟秋:肝疼。
天道冷不丁道:“可以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