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孩实在是很恶劣。
周景烁躺在床上,阖着眼睛,精神力放松地扩散开来。他能清楚地‘看’到迟冬哼着歌把餐盘里残留的一点东西倒进垃圾桶,然后把所有的盘子、碗筷、刀叉塞进洗碗机里,还有闲暇拎一块涂了果酱的饼干塞进嘴里,然后直接找来一个勺子,抱着果酱瓶挖了一大块果酱吃掉。
那是草莓果酱,迟冬最喜欢的口味,周景烁在首都星提前做了好几瓶带过来。可惜现在并不是草莓丰收的月份,迟冬又不在,培养舱里所有熟透的、半熟的草莓加起来也才做了那么一点。
迟冬吃了两口果酱,把瓶子盖好放回冰箱,然后才往房间里走。
教官宿舍总面积不大,没走几步,周景烁就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迟冬小声道:“老公,你睡了吗?”
周景烁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呼吸平缓,心率均匀,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迟冬轻手轻脚地阖上房门,踱到床边坐下,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亲,一股浓郁的酸甜的草莓味扑面袭来。
“我就知道你没睡呢,”迟冬带着笑意的呼吸扑洒在他眼睑处,指尖在他睫毛上方虚点了点:“装睡技术可不怎么样,我准备亲下来的时候,你睫毛颤得打扇子一样。”
周景烁睁开眼睛,抬手按住他的后颈,压着他亲了一阵。
迟冬爬上床,跟他挤在一起,摸了摸他有些扎手的短发:“好了,睡吧,到点我喊你。”
周景烁低低的应了一声,抬手抱住他,就像是抱住一只大号的玩偶那样,脑袋还要往他肩上埋。
迟冬也顺势抱住他的脑袋,像是哄一只大型犬那样慢慢地摸:“睡不着?要我唱摇篮曲吗?”
周景烁:“......不了吧。”
迟冬歌声的杀伤力不比灵力差。
迟冬闷笑一阵,没再多说什么。
周景烁离他很近,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理论上,他跟迟冬共用一瓶沐浴露、洗发水,但是在这些精心调配的化学香氛底下,周景烁总感觉迟冬闻起来有其他味道。说不清楚,那是一种热腾腾的皮肤的甜味,又像是某种小兽掩藏在皮毛下的腺体的气味,是迟冬换下的衬衫的味道,也是家里被褥间弥散的气味。
周景烁忍不住用鼻尖拱开迟冬的衣领,埋在他颈侧深深吸气,感受到迟冬鼓胀、跳动的脉搏轻轻撞击他的嘴唇,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缓了一些。
迟冬被他拱蹭得有些痒,轻叹一声:“怎么了,忽然这么粘人?”
“对不起,”周景烁低声说:“本来不想把你卷进这些事情里。”
虫族、战争、还有军部那些糟心的事。
迟冬本来只需要在前线安安稳稳待两年就能离开,回到首都星继续过那种舒舒坦坦的少爷生活——每天睡到自然醒,吃一顿丰盛的餐点,去培养舱剪几支花,薅一篮熟透的果子,然后回别墅里打游戏、看电影,或者跟他###亲热。
可现在,一旦‘母虫’的存在被证实,整个军部都要躁动起来,所有的士兵、包括新兵,他们的任务都会出现一定程度上的变动,从‘努力杀死足够多的虫族’到‘努力杀死足够多的虫族的同时,还要留心前线星有没有母虫存在的痕迹,找到它,杀死它’。
迟冬笑着揉他的头发:“其实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