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主系统和原无迹都知道当初那话就是随口说说的,但现在看原无迹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主系统不得不承认,原无迹果然和南丰一样也是个神经病。

既然原无迹那么喜欢他自己的脸,主系统干脆又变成了原无迹的模样。

“你找我,有什么事？”

看到主系统的脸又变成了自己的模样,原无迹终于收回了一直落在主系统脸上的视线,转向了主系统的手。他的手上,似乎一直都是捧着那本书的。

“我不该来见你吗？”

原无迹嘴上说着无意义的话，心里盘算着到底要怎么才能把那本书给弄到手。

大概是原无迹的视线太过灼热了，主系统想不注意都不行，他看了看手中捧着的书，又看了看原无迹,突然就笑了。

“你想看？”

原无迹没想到主系统这么直接，他立刻点点头：“想。”

边说着还边把手给伸了出去：“可以给我看看吗？”

“当然……不可以。”

主系统也很直接地拒绝了原无迹,他清了一下嗓子才继续说道：“这次的任务你完成得很好，你把南丰永远困在那个小世界了。”

看主系统这么小气连给自己看一眼都不肯，原无迹连跟主系统对话的时候都显得兴致缺缺的：“系统111111不是已经跟你汇报过了。既然我这么出色地完成了任务，难道没有奖励吗？主系统会不会太小气了？”

看主系统不直接跟他撕破脸，原无迹就顺着主系统的话说。

主系统看原无迹这样子，也感觉到他是真的盯上了自己手中的书。

“我可以再回答你三个问题，任何问题都可以。”

也不知道这是奖励还是主系统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才这么说的,既然主系统这么说了……原无迹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恶劣的笑容。

“好啊，我的第一个问题是,这本书，里面记录的是什么？”

主系统：“……”

主系统没想到自己拒绝的意思都这么明显了，原无迹还是盯着他手中的书。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问。我承认你很优秀,但任务者很多，并不是非你不可。我现在还愿意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欣赏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这份欣赏。”

主系统说这话的时候，原无迹就一直看着他，虽然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虽然主系统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原无迹还是注意到了，主系统并不是没有情绪变化的，他生气了。

既然主系统也有情绪变化，那他也就不是真的没有弱点。

或许，可以试试。

主系统没想到原无迹竟然会直接动手抢他手上的书，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神经病？这种明显不会成功的事情也干得出来？

很显然，原无迹的行为触怒了主系统，他的脸再度变化，原本脸上的五官迅速隐去，只剩下了一张干净的脸，上面什么都没有。

可就是这样一张空白的脸，却发出了阴恻恻的声音：“你真不愧是南丰的儿子，和他一样不识抬举！我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知道珍惜……”

明明刚刚还在主系统的空间里，可瞬间原无迹就觉得自己像是在下坠，而且是没有止境的，自己似乎坠入了无尽深渊，耳边依旧传来了主系统清晰的话语：“你的脑子有病，你该动手术了。”

主系统似乎是在单句循环一般，这句话一直在原无迹的耳边重复。

再加上现在的情况就是原无迹一直在黑暗中下坠，这句话就显得更加清晰，让人印象深刻，也让原无迹觉得越来越烦躁。

自己多多少少是有些不正常的，这原无迹也知道，毕竟有那么个父皇，就没想过要把他好好养大。

虽然绝大多数时候原无迹觉得自己表现得还挺正常的，可原无迹知道自己是不正常的。在他极度烦躁的时候，他会变得嗜杀，仿佛只有鲜血才能平复他的情绪。

他性格偏激缺少同理心，他对每个小世界的人会仁慈一些只是因为那些人不会影响到他，他也不想破坏小世界的稳定。而对于那些可能成为自己敌人的任务者，他就向来都不会心慈手软。

甚至于他的笑容都是假的，他现在学会了各种各样的笑的方式，但那些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吗？其实不是的，他只是学会了伪装，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而已。

他脑子有病吗？

应该是真的有病吧……南丰总叫他小怪物，虽然原无迹很排斥这种称呼，但也许这说得是事实。

在一瞬间，原无迹出现了极为强烈的自我厌弃，觉得一切仿佛都没有意义了。

他的诞生本就是一个错误，他生来便遭人厌恶，甚至连他生活过的小世界都因为他而毁灭了。他已经死了，连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了……

所以，为什么还要挣扎呢？

明明活得这么辛苦，为什么还要这么努力地活着？没有意思啊！

原无迹像是完全放弃了抵抗，他的脑子确实有病，做手术就做手术吧，哪怕死在手术台上也没什么。

在原无迹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就从原本下坠的深渊出来了，现在他正躺在一张手术台上，他全身上下都被束缚带束缚着绑在手术台上，连动都动不了。

原无迹有些不懂，他根本就不会挣扎啊，为什么要绑着他呢？

原无迹的目光涣散，虽然疑惑为什么要束缚着他，但他依旧没有升起丝毫的反抗情绪，只是睁大着一双涣散的眼睛，看着面前忙碌的医生。

医生的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电锯，这是要给他做开颅手术吗？

即使有了这样的认知，原无迹依旧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不过这个医生确实很是彪悍，电锯，大锤，斧子，扳手……做手术需要这些东西吗？

尽管有些诡异，但原无迹依旧非常安静地看着医生忙碌的背影，直到那个医生转过身来，原无迹这才注意到，那个医生竟然是没有脸的。

哦，没有脸啊！

所以会不会是因为没有脸拿错了工具呢？

不过，这也不重要。

反正他的脑子马上就要被切开来了，也就能停止思考了，所以随便吧。

原无迹有些无聊地闭上了眼睛，然而下一刻，他感觉到了胸口传来的疼痛。

不是要给他的脑子做手术吗？为什么会对着自己胸口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