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认识对方,对方却知道他是谁。
林殊止有些警惕:“您是?”
来人说:“我是陈穆的四叔,我叫陈琸,我们刚刚在大厅见过的。”
陈琸又问他:“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林殊止的记忆慢慢回笼,似乎是有这么个人。
陈振的那一代人在当年养几房太太不足为奇,这陈琸便是其中一房所生,年纪只比陈穆大了十岁。
但陈穆方才暗地里提醒过他如果非必要不要与之过多接触。
……现在就是必要的时候。
林殊止说:“花园太大,我有点找不到方向。”
陈琸露出一个笑,这笑莫名让林殊止感到生理上的不适:“我对这里的地形比较熟悉,跟我走吧,我带你出去。”
林殊止此时除此之外别无选择,只能道:“那谢谢您了。”
林殊止与他保持不远不近的礼貌距离,一前一后地走着。
他们逆着风向,陈琸身上的烟味若有若无地向后逸散,时不时钻进林殊止的鼻腔里。
路越走越宽敞,人也越来越多,林殊止越来越觉得陈穆与他这四叔之间是有什么误会。
他第一眼对这个人观感不好是因为烟味,而后是因为陈穆提醒他要远离。
但陈琸应允将他带出去,又像个好人。
经过了刚刚对陈振的刻板印象被打破后,林殊止决心不能再对人刻板印象。
他信了这是个好人。
陈琸是个周到的人,有时见林殊止跟不上了还会特意放慢脚步等待,又与林殊止找话题攀谈,林殊止戒备心逐渐减低,也开始尝试着与其对话。
他们走了好一会儿,林殊止依旧认不得眼前的景观,便出声询问。
陈琸说这是一条近路。
林殊止感到有点奇怪,但还是跟着他的脚步向前。
他们走过了人多的地方,没人的地方就没有灯,周围又变得昏暗起来。
林殊止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终于停下脚步。
“怎么不走了?”前面的陈琸知道他没跟上,也停下来问他。
林殊止:“我不认识这里。”
陈琸依旧说:“这是近路,就快到了。”
黑暗中林殊止无法看清他的脸,可能是心中起了疑,所以连带着陈琸的声音听在耳朵里都阴森森的。
林殊止有些抗拒再继续往前:“我们还是走大路吧。”
陈琸继续跟他僵持:“快到了,大路很远,还是继续走吧。”
“不,”林殊止的不安在此刻达到顶峰,“我自己走回去吧。”
他说完转身就走,陈琸却突然冲过来一把捏住他的肩膀,大力将人往身边一带,几乎是拖着拽着将林殊止拖进了附近的一处凉亭里。
林殊止脑袋一瞬间当机,随后回过神来开始剧烈地挣扎,奈何挣扎不过比他高大的陈琸,只能被强硬地扔在了凉亭的藤椅上。
藤椅三面包围,陈琸挡在前面,林殊止根本逃不掉。
他现在不知道陈琸要做什么,但有一点他知道。
刻板印象没什么不好的。
他有些后悔没听陈穆的话了。
周围全是高大的三角梅,层层围裹下很难发现里面藏着两个人。
“你干什么!”林殊止粗喘着气,双手紧绷着准备随时防御。
陈琸慢慢接近他,喷出的鼻息扫在他脸上,镜框边缘微微反着光,看起来就像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