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没什么生气的家,客厅的窗户大敞着,下午应该刮了阵不小的风,将那个好好放着的粉红兔子玩偶都刮倒在地。
家里还没有一次彻底的清洁,沙发和地板都积了层厚厚的灰,防尘袋的作用此时就体现出来,粉红兔子在里面安然无恙。
林殊止从地上将玩偶捡起,又将外面没有形状可言的防尘袋整理好。
却没有摆回原来的位置。
他拿着玩偶绕着整个家转了两圈,似乎拿它很没有办法。
最后只能放到不扎眼的冰箱柜顶上。
林殊止头像被钻开似的疼,他很难不去想起陈穆,也很难不去记起与陈穆相识时起的点点滴滴。
童年记忆也永远像要审判他一生的检察官,总在他最脆弱的时候汹涌袭来。
他企图靠洗澡冲散注意力,高温度的热水浇在皮肤上除了痛和麻,还有一种发泄的快感。
他在将惩罚自己当做发泄的一种方式。
反正洗澡的水温再高也高不到哪去,烫不死人,顶多这个月水电费多交两块。
……
他也只有这个发泄途径了。
他没钱。
洗澡并没能让林殊止放松,疲惫的神经在从浴室出来看到林正安的来电时再次紧绷起来。
他还记得中午下飞机时挂掉的那个电话。
林正安这是准备来找他算账?
刚好了,宴会那晚还不能算是结束,疑点重重,他有很多话要问林正安。
他是为什么会被打晕,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被送到陈穆那儿去。
林殊止边想边接起电话。
“你他妈原来还会接电话啊!”
“早上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对面听起来怒不可遏:“还有事?有个屁!本来想带你去个酒会,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早完事了!”
果然又是让他去广交人脉当花瓶。
林殊止得到了答案就不再去管他的疯话,自顾自道:“几个月前那一次宴会,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林正安停顿了一秒,声音变了调:“哪一次?”
这话多少难以启齿,林殊止想了很多种表达方式都没办法。
说清楚了他难堪,说含糊了林正安又不懂。
就比如现在。
他只得耐着脾气再说一遍:“你让我结识王总那次。”
“哪个王总?”林正安如失忆了一般。
计划不得成,又立马将注意力转移到下一个目标对象身上,这就是林正安。
时隔不到半年,他已经将曾经要攀附的人忘了个干净。
林殊止不难猜,倘若今天中午他接到了林正安的那个电话,毫无疑问又会遇见第二个王总,或者李总张总之类的。
他拳头攥得死紧:“就我被人打晕的那次。”
“你被别人打晕关我什么事?”林正安总算听懂,“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套栽赃嫁祸你挺会玩啊。”
他又想起什么,借机发挥道:“那次你还跟人睡了吧?”
“我安排的你不乐意,你倒是自己选了人是吧?”
林殊止没被这些话激怒,只冷静道:“你敢不敢发誓,这件事不是你做的?”
林正安突然暴跳起来:“我发誓?我发哪门子誓?”
“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用得着发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