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穆:“你昏睡了一整天,我们上次见面已经是九天之前了。”
“噢。”林殊止闷闷道,不再继续发表他颅内高.chao所设想出的不满。
一开始就没有办法的。他无法对着陈穆去撒娇,去放纵。因为自始至终主动权都掌握在陈穆手上,而他只能小心翼翼。
陈穆坦然地让他多等一天,他也不能说什么。
他和陈穆最多只能是合约关系,永远走不到热恋的那一步。
“所以一周时间过去了,你考虑好了吗?”陈穆将剩下一半橘子都塞到他手里。
终于还是来到这个话题。
林殊止有些灰心,他与陈穆是真的没什么共同话题的,所有无关紧要的问候和感谢对陈穆来说都是多余,都是为正题所做的铺垫。
其实林殊止贪婪地期待陈穆与他多说一些别的。
但这本就是陈穆与他有交集的根源所在,避无可避。
而真正来到这个节点上了,他还是有意逃避。
他也是个食言的人,迟迟给不出结果,陈穆甚至多给了他两天时间考虑。
林殊止神色犹豫,又不想让陈穆发现,一时间不知怎办才好。
陈穆的电话铃声适时缓解了此刻的尴尬,两人注意力都一瞬间被吸引走。
陈穆看清来电显示,用一种询问的目光地看了眼林殊止。
林殊止迫不及待,“您接。”
陈穆起身走到了病房外。
病房隔音很好,门开的一瞬间走廊里是吵闹的,只一下就又归于平静。
林殊止无法得知离开病房的陈穆在做什么,又在与别人说什么。就像他之前就意识到的,离开彼此相交的节点,他和陈穆就只是不相关的NPC,在各自的轨道上静候着,等待着下一次指令的接收执行。
陈穆没出去多久就回来了。
回来也仅是回来,没再坐回林殊止的床边。
就像重逢后的第一次见面那样。
那次陈穆没再坐回沙发上,现在陈穆也没坐回那不知是否还留有余温的椅子。
一切似曾相识。
林殊止又提早知道事情走向。
陈穆说:“抱歉,我有些急事……”
一句话没讲完,林殊止:“没事的。”
他说实话心情复杂,既不想为那个一周的约定买单,又不想陈穆就此走掉。
就好像于陈穆而言,他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但他又忘记,他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也是我考虑不周,不该今天就跟你提的,”陈穆又有些自我反省的意味,“这件事不急,等你病好了我们再谈。”
林殊止:“好。”
他头低低的,半张脸都埋在阴影中,陈穆只看得到他头顶的发旋。
睡得太久已经毫无发型可言,但即便就是这种乱糟糟的形象下,陈穆仍突然就觉得林殊止是可爱的。
是真的可爱,乖得可爱,像某种等候梳毛的动物。
他忍下将那缕不服帖的头发压下去的冲动,清了下嗓子去转移注意力,道:“会有人过来给你送餐和叮嘱服药,记得听话些。”
林殊止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恢复平静。
再抬起头时还没等他回答,陈穆手中的电话再度响起。
应该是很急的事。
陈穆只又留下句“抱歉”便彻底离开,哪怕已经十万火急火烧眉毛也仍然保持着最周到的礼数,退出病房时关门声都几不可闻。
林殊止久久无法回神,他从病床上撑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