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川沉默了一下,用最温和的声音说:“我怕他会伤害你。”
商暮立刻烦躁了起来:“我说了不要你管!”
“好了,我知道。”周望川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脊背,却始终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当晚,周望川梦到了他上大学的第五年。
一天下午,他在学校外面看到一个形迹可疑的中年男人,那人鬼鬼祟祟地盯着来往的学生,似乎在找人。
周望川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即使那个男人戴着鸭舌帽,他也一眼认了出来,这人是商暮的赌鬼父亲。
他起了疑心,悄悄地跟在男人身后,在某个转角处,男人的衣角被墙挂了一下,露出了刀柄。
周望川立刻浑身发凉。
他认识这种刀柄,这是一种细长的剔骨刀。
或许是他想错了,可他不敢冒一丝一毫的险,他承受不起那样的结果,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男人很警惕,不时回身四望。周望川慢慢接近他,出拳如风,揍晕了他,把人拖到偏僻的角落里。
男人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捆得结结实实,脚边扔着那把剔骨刀,周望川正站在旁边,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我可以给你钱。”周望川直截了当地说,“只要你再也不去找他。”
男人认出他是那晚巷子里的路人,听到他这话,顿时露出了然又猥琐的笑:“哟,小兄弟,你和我儿子是啥关系?为啥这么帮他?”
周望川抬起眼皮,冷静地看着他:“开价。”
男人嘿笑着说:“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二十万。”
“这么少?”
男人一愣,眼里露出贪婪:“三……三十万。”
“啧。”周望川摇了摇头,“你是真没见过钱呐。”
男人眼里满是狂热:“五十万!”
周望川对着地上的刀踢了一脚,剔骨刀直直地往前滑,停在男人被捆住的手边。
“我给你一百万。”周望川说,“只要你答应,永远不来找他。”
男人忙不迭地点头,连声答应。
周望川说:“钱用完了,可以来找我。只要你不去找他,要多少钱都可以。”
他这样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卡,仍垃圾似的往地上一扔。
男人眼睛都红了,手脚被捆住,他便匍匐着蠕动过去,用嘴叼起那张卡,涎笑着说:“当然,当然!”心里却道,哪里来的冤大头。
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周望川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我能拿出这么多钱,当然也就还有其他的手段,要是让我知道了你和他有任何的联系,你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得给我吐出来。”
他明明是笑着,男人却感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周望川捡起地上的剔骨刀,往他身上一劈,医生的手精准又稳当,绳子尽数断裂,掉在地上。
刀光闪过,男人呆在原地,尿骚味散发出来。
周望川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拎着刀走了。
后来,男人连第一个百万都没花完,就在赌场因故意伤人罪被捕入狱。
但那把细长的剔骨刀,却是周望川这些年来挥之不去的噩梦。
*
第二天早上,车子停在酒店楼下,商暮拒绝了周望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