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暮狐疑地问道:“你吃什么醋?”
“我查到,那位摄影师在国外的时候,和很多人进行过‘实践’。他和你是……”周望川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似乎不愿意说出接下来的话,“同类人。”
商暮并不惊讶他会查到这个,闻言冷冷一笑,嘲讽地说:“这件事情,我们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你不愿意来虐我,就不要瞎吃飞醋。而且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和同事产生工作以外的联系。所以,这个理由不成立。”
周望川看着他,欲言又止。
“你还有什么理由?”商暮低下头,指尖描摹着桌布的纹路,漫不经心地问。
周望川本想说,他还知道摄影师对他的威胁,对他的觊觎,当他知道摄影师在屏幕那头看直播时,他有一瞬间完全无法控制怒火。
可是他不能说出来。情侣间需要保持距离,瞒着他直播,就是商暮与他保持距离的手段。
商暮没等到回答,把餐巾往桌上一扔,站起身来。
“借口罢了,对吗?”他说,“你只是编造出了一个借口,让我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好意。”
他冷冷地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间。
周望川坐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离开走廊,走出大门,最后消失在街道上。
从六年前开始,他就已经习惯了看着对方的背影远去。
一开始是在学校,他目送着商暮走进校门。后来是在公司楼下,他目送着商暮走入电梯。再后来是一次次的争吵和冷战,商暮一次次干脆利落地离开,只留下冷漠的背影。
周望川收回视线,慢慢喝了口酒。
那年他们一起过年后,关系并没有比之前更好,甚至还疏远了许多,又回到了点头之交的状态。
周望川每周去柳林添猫粮,粮碗总是空的,另一个喂养人已经不再来了。对话框的消息也停留在过年之前,年前随处可见的偶遇,再也没有发生过。
他以为商暮是不习惯与别人的家庭太近,故而疏远他。但他的母亲程云萱女士告诉他——她正与商暮聊得火热,还付费请商暮帮她设计夏装,周望川不得已承认了,商暮只是单单疏远了他而已。
也许是那两枝玫瑰花过了界,他想。
再次见面已经是初夏,周望川在一家旧书店买书,一抬头便看见两个人从旁边的酒店出来。
几乎是他看过去的瞬间,被人扶着的商暮就迅速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学长,好巧。”商暮只惊讶了一下,便露出笑容,向他走来。
周望川也露出一个惯常的笑容:“早上好。”
商暮挑了挑眉:“学长过的是美国时间?”
周望川这才尴尬地回过神来,不怎么从容地笑了笑:“晚上好。”
他看了一眼扶着商暮的男生,戴着眼镜,长相一般,看起来也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行了,你走吧。”商暮推开那男生扶着他的手,“我让学长送我回去。”
周望川注意到,商暮脸色很差,声音也虚软,离开搀扶时身体甚至晃了晃,似乎立刻就会倒下去。
“那下次……”那男生似乎有些舍不得,颇有些敌意地看了周望川一眼。
“下次再说。”商暮不耐烦地打断他,搭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