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碎碎的光,“很无礼。”
“你不是不信吗?”
“我……”钟粼急急忙忙穿好衣服,“我信。”
“文昌帝君可不管情情爱爱。”
“你闭嘴,在神庙不能说这种话,不吉利。你不信仰,但你要尊重我们这边的文化与习俗。”越是慌乱,钟粼越穿不好衣袍。
梁予序没了刚刚旖旎的心思,诚恳地说:“你别生气,对不起,我现在知道了,一会儿我给神烧柱香,求得原谅。”
梁予序抬手揉了揉他的耳朵,很快又放下,落在衣衫的锦带上。
“真漂亮。”
轻飘飘的三个字,钟粼不知道梁予序是在夸衣服,还是在夸他,莫名烧红了耳朵。
他出神地盯着梁予序的手,修长而白净,红色衣带缠在指尖,细致而温柔,像是缠在他的皮肤,荡起无数的痒。
梁予序好坏,怎么在这种神圣的地方,让他胡思乱想?
簪花的乌纱帽戴上,钟粼端正地站在他面前,有些难为情,扯了扯衣摆:“很怪吧。”
“不怪,好看……”梁予序顿了顿,还是闭嘴,不敢再说些荤话,惹得钟粼不悦。
他从托盘里取下腰带,为钟粼系上,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王竟推开门,拉着一个姐姐:“我抓来一个会化妆的姐姐,给你画个妆。”
“为什么要化妆?我记得以前没人化。”钟粼诧异地问道。
“当然要,因为一会儿我要拍摄。”王竟激动万分,一直催促那位姐姐,“时间来不及,打个底,画个眉毛。”
钟粼还没来得反应,被按在木长凳上,乖乖取下乌纱帽。
梁予序拽着王竟出去:“去拿根香,让我拜拜。”
他不信神明,可钟粼,一个活生生的人,总让他心软又心酸。
文昌帝君管不管情爱,今天,他说了算,必须管。
门外敲锣打鼓声,震耳欲聋,鞭炮声吭哧作响。
房门打开,钟粼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文昌帝君庙,喧闹的喝彩声与鼓掌声随之响起。
仪仗队举着“金榜题名,前程似锦”的仪仗牌子,钟粼一手捧着喜庆的卷宗,一手托着铜制的十三层文昌塔。
他经过王家庄的长桥,抵达港口的高台,叩拜天地,以求得福泽绵长,学业进步。
一路上,所有人跟着队伍往前走去,钟粼望着走在前面的梁予序,心里莫名坚定许多。
冷风呼啸吹来,他望向高台上的木桌,举香叩拜,为锦城的莘莘学子求得学业进步。
他前面二十二年,顺风顺水,平平安安,往后八年一败涂地。
若是,父亲在此,见到此情此景,应该会激动得给七大姑八大姨打电话,叫上所有亲戚为他加油鼓劲。
他跪在高台之上,明明心中已然不信神,不信鬼,不信这个世界的一切,但还是虔诚地、真挚地为锦城的学子们祈祷。
钟粼再次掷圣杯,郑重抛下,再次精准地显出一正一反,是圣杯,再次求得胜卦。
礼炮彩带齐齐迸发,周围的村民手舞足蹈,发自内心地欢呼,呼喊声高扬,看得人热血沸腾。
待人们激动的心平静下来,老伯伯将他手中的卷宗与文昌塔放在红木方桌上,拿起篮子,递给钟粼:“里面放着福袋,下去,把福袋撒下去,赐给小朋友、大朋友。”
钟粼轻笑一声,提起篮子,里面放着一个个红色小福袋,写着“福”字。
他走下一层阶梯,脚还没落地,一群小朋友蜂拥而至,抬手围住他,跟他要福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