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邹斯叹了一口:“行了行了,少说两句。”
黄莺瞪大了眼睛,扭头看他:“你个怂货,有本事你把你老婆哄好了去,在我面前逞什么威风。”
邹斯一个西北糙汉硬生生地被怼得面红耳赤。
黄莺摸了摸头发,扭着屁股就走。
连着做了几天的调研,陈琅今天难得想休息,他和棠琳两个人到了寺庙的后院。
春天尚且有点寒冷,可是后院的翠绿的山重重叠叠,仿佛笼罩在上面的薄雾变成了蟹青色,漫山的鲜红的杜鹃便是唯一的点缀。
陈琅闻着鼻腔里湿润清新的空气,不由得心情都变好了。
他发现了,自从到了迷津寺之后他的心情很容易就能变好。贵州之行本就是心理医生介意他放松心情来的,虽说这段旅途异常坎坷,但是他的心情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不需要工作来麻痹自己,也不用压抑自己内心的烦恼,也远离了药物。
他甚至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那件压在自己身上的巨石终于被挪开了,他可以得以喘气,有种畅快的解脱感。
陈琅偏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棠琳,笑容不自觉得更加的柔和了。
他越发相信这趟旅途是没有错的,棠琳的出现是上天安排的,所以自己才会救了他,这是另一种方式的补偿,亦或者是赎罪。
那种隐秘的,不为人所知的情感投射,让他心甘情愿的溺陷其中,并且不计较得失与代价。
陈琅见棠琳盯着山上的杜鹃花,问道:“你最近好像格外的开心。”
此话不假,依据陈琅对棠琳的了解,他是那种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很大的兴趣,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可这几天陈琅明显的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他从棠琳的眉梢和言行里诡异地看到了兴奋,这多少有些毛骨悚然了。
他的目光偶尔注视着什么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后面陈琅思索了一下,感觉那目光有些像电影里的偏执狂,是冷冰冰的,令人心里发毛的。
棠琳回答着他的问题:“开心?为什么这么说。”
“总感觉你好像期待什么事情一样?”陈琅说。
棠琳:“嗯,你这样想也对,总之一件能让我高兴的事情要发生了。”
陈琅:“是好事吗?”
棠琳微微扬眉,突然轻笑了一声:“当然是好事,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
陈琅突然偏头认真看他:“你不会骗我吧?”
他没有等待棠琳的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和打火机,抽了一根烟咬在嘴里,修长的手指灵活掀开打火机的翻盖,只听“咔哒”一声脆响,银色的打火机里冒出蓝色的火光。
陈琅嘴里咬着烟,微微低头,凑到火口点燃了烟,他夹着烟慢慢地抽,白雾缭绕,让那张清隽疏离的脸变得更加的迷蒙不清,那双平和的眼睛却透出睿智的光,放佛能洞悉一切。
棠琳脸部不自觉抽搐了一下,他微微仰着下巴,凝视着陈琅,透过那些烟雾,望他的眼睛,毫不畏惧,毫不胆怯。他嘴唇轻轻地动了:“我该骗你什么好呢?我可说过,我是坏人啊,哥哥。”
陈琅的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他轻轻地抽着烟,像是极为畅快一样,眉梢舒展:“坏人和好人对我没有那么重要,可是你不能骗我。”
他微微张嘴吐出了一口烟,墙上垂下来的杜鹃花半悬在头上,艳红的,如血一般。陈琅微仰头,骨骼线条如同白玉般,他伸出手碰了碰那红杜鹃,嘴角含笑,冷冽的五官竟然生出了几分昳丽。他轻声说:“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
陈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