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楚昀用了足足十几年都没有忘掉那种恐惧,他甚至每次遇到什么很大的事都会下意识想到那具尸体,想到有一天,当他怀上子嗣,会不会也变成像母亲那样,因为接受不了某件事而产生巨大的抑郁,从而变成一个沉默寡言的疯子。
这些事让他难以思考,甚至咽喉中都扎了许许多多的刺,连呼吸都会变得很紧。
李倜远看出楚昀情绪紧张,大手紧紧包裹住他的掌心:“别害怕,把这些事一件一件都解决完,我们就去国外。”
“去国外干什么?”楚昀听觉神经变得敏感,质问李倜远,“国内已经待不下你了?要让外国人也看我笑话?”
“国外的医疗水平相对会高一些,如果真出现什么问题,起码那边有足够多的人手帮助解决问题。”李倜远现在一点也不敢惹楚昀生气,摸了摸他的脸,“你千万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
楚昀张开嘴巴,最后想了想,又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他完全没必要在一件小事和对方过多争论,现在的一切都是未知数,他不能保证自己像其他孕妇那样平平安安保证健康,唯一能做的只是各方面多加小心,一边寻求能够两全其美的办法,不出现太大的问题。
离开才几日,回到城中村,远远就见门前围了一群人,似乎里面还有不少人在骂。
楚昀和李倜远对视一眼,下车穿过人群进去。
房子里站了几个警察,正和房东还有其他租客做笔录。见楚昀和李倜远进来,以为他俩看热闹,摆摆手:“我们在办公务,不要凑这么近。”
“不要紧,他们是6楼的租客。”房东叫了楚昀一句,脸上神色蛮难看的,“哎呦,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是小偷,今天早晨五楼的阿彪两口子找我,说东西被人偷了,这边还没说两句,其他人也跑过来说家中丢了贵重东西。你们家里没丢东西吧?”
楚昀面色微微一白,钥匙给李倜远,“你赶紧上去看一眼。”
李倜远几步跨上楼梯,朝上面跑。脚步声在风中渐渐变小,直到听见开门声,楚昀才说:“我们这几天回了趟老家,没在这儿住。怎么回事?”
“还怎么回事?他妈的不知道这栋楼里谁是小偷!死全家的东西!”阿彪老婆是个大嗓门,脾气火爆,张嘴就骂人,“缺那几千块买棺材是吧?连小孩上网课用的平板电脑都偷,要死了真是!”
“别说了。”阿彪拽着老婆,对楚昀说,“我跟你嫂子晚上出摊回来发现门锁被人动过,结果一进去,就发现小孩上网课的平板没了,你嫂子的金项链金手镯也没了,包括我们抽屉里攒的下半年房租……唉,流年不利,一年又白干。”
这种城中村每个房间都住了不同的人,房东一般不会问那么多,只要确定是正经工作就让住。
酿成如此悲剧算极少见的事,扒手这个词也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整个城中村都是。
片刻后脚步声重新清晰。李倜远下来,面色看不出一二,话倒说的云淡风轻:“检查过了,我们家门锁也被撬开了,连电饭锅都没留,洗衣机,热水壶,一股脑全搬走。”
楚昀倒是不在意这种电器,毕竟买了许多年,也没那么重要。
他突然想起来,临走前让李倜远把值钱的东西都放在屋子里,于是问:“你手表还有车钥匙呢?钱包,银行卡之类……丢没丢?”
几个警察把本子和笔递过去,很严肃:“把你们的身份信息还有丢失东西也写上,回头如果能抓到这小偷,过来领。”
“没丢什么。”李倜远安慰楚昀,“不过是些不值钱的东西。身份证银行卡什么的没丢,我留了个心眼儿,扔床底下了,刚好他们没翻到。”
“那丢了什么?”楚昀眼皮跳了几下,心口莫名胀的厉害,“手表呢?我让你放回去那只手表,还在不在?”
他的问题李倜远没法回答。